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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發澀,極力避免着語中對他痛處的觸碰。她見雲徹並不答話,也不看那瓶藥,只得無話找話,“你還是這麼愛乾淨,都到這個境地了,還換了乾淨衣裳。”
雲徹撣了撣身上的月藍長衫,淡漠道:“我本清潔,卻被人潑了污水弄髒。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嬿婉保持着溫柔而恰到好處的笑容,“你的難處,誰不知道呢?只恨皇上深信不疑,才叫你受了種種罪過。”她雙手捧起麪條,殷切道,“我親自下廚做的小菜,都是你從前最喜歡的,快嘗一嘗吧。”
雲徹大量了她幾眼,神色疏遠,“從前喜歡的,如今未必喜歡了。只是令貴妃娘娘深夜換了宮女裝束,夜行而來,不會只爲我送些菜餚來吧。還是斷頭菜餚,臨終一別,你是送我來了?”
嬿婉聞言一怔,淚盈於睫,“你倒是快人快語,不怕忌諱。”她倒了一盅黃酒,遞到他脣邊,雲徹別過頭不理,她也不在乎,一仰頭自己喝了,紅着眼睛道,“我探了皇上的口風,你是犯了男人最不能犯的忌諱,是必死無疑了。今兒我便冒死來送一送你。當年進的紫禁城,開頭是你陪着我的。如今你走到了末路,我便來送送你,也算圓了一場情誼。”
“情誼?”他輕輕一嗤,乜斜着她道,“貴妃娘娘高高在上,我已經淪爲奴才裏的奴才。怎敢攀附娘娘舊日情誼,豈不玷污娘娘一世清名?”
嬿婉望着他,一滴淚在美眸裏滾來滾去,險險要落下來,“雲徹哥哥,臨了,你還這麼恨我?”
雲徹笑得極恬淡,目光溫煦得如四月的陽光,“我爲什麼要恨你?難不成是你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
嬿婉喉中一滯,心頭一陣絞痛,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雲徹的咳嗽聲在狹小潮悶的室內,聽來尤爲驚心。那種咳嗽,是重刑之後無力的喘動,扯出胸腔沙沙的空響與難以爲繼的痛楚。他強自忍痛道:“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