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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絮果的親爹不願意負起責任,那就另說了。
“嗯?”絮果已經處在半夢半醒的交界,感覺和現實就像隔了一道模模糊糊的紗,幾乎已經聽不清他爹在說什麼。他只像小動物的本能一樣,用頭拱了拱阿爹的手,套用萬能公式,像過往寬慰阿孃一樣對阿爹含糊道,“我最喜歡阿爹啦。”
“無論我做了什麼都能原諒?”
“當然,”絮果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嘴巴張得滾圓,聲音越說越低,廠公最後幾乎要趴在他的脣邊才能聽清,他說,“因爲我們是一家人啊。”
絮果的尾音徹底被周公吞沒,睡得不省人事。
連亭站在榻前,久久沒有反應。他很難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因爲他感受得到,這個軟得就像是粢飯糰的小崽子是認真的,無論他爹做了什麼,只要肯道歉,他到最後大概都會原諒。誰又會不喜歡能被人發自肺腑地偏愛、堅定不移地選擇呢?
廠公抬手,勾了勾絮果的小拇指,想讓他說話算話,但又猛然驚醒,他根本不是人家的親爹。
在又這麼看了絮果一會兒之後,連亭才輕輕地抱起了香香軟軟的孩子,把絮果挪到了更舒服的內堂。一路上,他還無師自通用斗篷遮着風,生怕這幾步地就給絮果吹出個頭疼腦熱,畢竟小孩子可是很容易生病的。
幾個有事來報的下屬,遠遠在廊下看到這一幕時,都有些進退不得。
有人在想,看到督主的兩幅面孔,我不會被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