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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一愣,立刻厲聲呵斥道:不許胡說冒犯小主。說着稍稍止住了哭,哽咽道:奴婢不懂規矩,叫小主見怪了。
陵容微微一笑搖頭,用自己的絹子爲嫂嫂拭去面上淚痕,道:不妨事的。但請少夫人與我一同入內洗漱整齊吧,這樣子恐奴才們見了笑話啊。我略點頭,嫂嫂依言進去了。
陵容盈盈行了幾步,又回身向哥哥道:我雖未見過大人口中所說的佳儀姑娘,但以大人的眼光,必定是風華佳人。只是我冒昧奉勸大人一句:新歡雖好,也切莫忘了舊人啊。難道大人全然忘了昔日舊情麼?
哥哥神情頗有觸動,剎那無言以對,隻立在當地。陵容也不再多言,只扶了嫂嫂施施然復又入內。
一時場面清靜,我好言相勸道:安小媛的話哥哥聽了也該醍醐灌頂了吧。本宮勸哥哥一句,這孩子怎麼沒的尚不可知。哥哥與她來往不過兩月,怎麼突然有了身孕又突然沒了,安知不是有什麼詭計在內。嫂嫂向來賢淑,哥哥若要納妾必不會反對,可也要好人家的女子正經聘了來,怎麼也得等嫂嫂生產完了出月纔好。爲一個出身卑賤、倚門賣笑的煙花女子鬧得沸反盈天、家中失和成什麼體統呢。
哥哥先還靜靜聽着,末了漸漸泛起痛恨之色,生硬道:貴嬪娘娘要維護薛氏也就罷了,何必句句針對佳儀。人人覺得佳儀出身卑賤,臣卻覺得她良善溫柔就好。娘娘對自己不喜之人說話這般刻薄,恕臣不敢聽聞。
我顧着皇后在側,緩和了語氣道:那麼哥哥妄聽人言而要休離結髮妻子,本宮就更不敢聽了。既然哥哥說佳儀是良善直人,那麼試問良善之人是否應當馴順於正妻,怎麼會挑撥得父子失和、夫妻離異呢?我越說口吻越是激憤,紅了眼圈道:本宮瞧着哥哥倒像是衝着本宮來的,難道哥哥耿耿於懷的是嫂嫂當年是本宮所指,不稱你的心意麼?纔要藉着今日此事泄憤。說着心下難受,不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皇后見我難過,忙拉住我低聲道:你瞧瞧你這和事老做的,沒勸和別人反倒把自己招哭了,還怎麼勸人呢。於是回頭申斥哥哥道:甄大人雖是兄長卻也是臣子,在貴嬪面前怎可這樣無禮犯上,忘了君臣之儀!
哥哥昂然道:既然貴嬪娘娘自己說了出來,臣也不用再掩飾了。當年娘娘一意孤行爲臣選娶名門,卻不顧臣與薛氏素未謀面就草草定下親事,以致有今日之禍。臣忍耐至今,斷斷不能再和薛氏共處,也望皇后娘娘明鑑。哥哥說了這番話出來,自己也平靜了許多,只是目色陰沉,似有烏雲層迭。
這樣冷寂而疏離的相對,只聽見內堂有茶盞碎地之聲,嫂嫂泠然而出,神色如冰,不似方纔。她早已梳洗清爽,面色蒼白如紙,拍手道:好好好!今日你總算說了出來。原來咱們夫妻相處日久,你總是對我心有芥蒂。我薛茜桃自與你成婚以來一直恪守婦道、孝養尊長。今日你說得明白,心中從未有我,咱們再做夫妻也是無益,不用你一紙休書——甄珩!我與你恩斷義絕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