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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汐的話一針見血,亦是我心底深藏而難言的顧慮,我道:你也覺得她令人難以揣測麼?
槿汐輕聲答:是。
我徐徐走至樹陰下坐下,我何嘗不是這樣認爲。我病中她割肉爲我療病,其實我的病何至於此?可是人心再涼薄,總有一絲可親厚處。陵容,也有她自己的牽掛和不捨。我縱使曾經對她心有芥蒂,但是她所牽掛的,我也不能不動容。
槿汐道:奴婢不清楚娘娘所指安小主的牽掛是什麼,但請希望娘娘有華妃一半的凌厲狠辣。槿汐見我沉默,以爲我生氣,立即跪下,面不改色道:請恕奴婢多舌,娘娘的不足,在於心腸太軟、爲人顧慮太多。心腸柔軟之人往往被其柔軟心腸所牽累,望娘娘三思。
我靜默着,風很小,簌簌吹過頭頂繁茂的樹陰,那種樹葉相互碰觸的聲音恍然是一種令人愉悅的聲音。而我的心,並不歡快輕鬆。眉莊與我逐漸冷淡,而陵容的親近之中又不時牽起往日的芥蒂,而槿汐認爲我心腸軟弱不足以凌厲對敵。我雖重得玄凌的恩寵愛幸,然而這一切,並不能叫我真正安心無虞。
我拂一拂裙上挽系的絲帶,道:親好而又防範,纔是宮中真正對人之道吧。槿汐,宮中太冷漠,夫君之情不可依,主僕之情也有反覆,若往日姐妹之情也全都罔然不顧,宮中還有何情分足以暖心。陵容雖然有時行事言行出人意料,但她對有些人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吧。
槿汐低頭啞然,片刻後道:若沒有後來之事,娘娘入宮後安小主的確對娘娘頗有心意的。
我道:人心善變我也明白,我自然會小心。
於是槿汐不再多言,只陪我回宮休息。
然而陵容那裏,終究還是要來往的,哪怕她現在居住着的,是眉莊舊日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