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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莊在瑩心殿的後堂裏躺着,我瞧她並無睡意,不由打趣道:“平日裏頂愛睡的一個人,如今怎麼倒不困了。”
眉莊見我進來,隨手從妝臺上揀了枚赤金長簪挽一挽頭髮,抱怨道:“人家心裏煩膩的很,你還一味地說笑話兒。”
我見她煩惱,便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氣,道:“可是爲了太后與皇上?”
夏熱的季節,眉莊只穿了一身鐵鏽紅繡小朵金絲木香菊的柔紗寢衣,臉上帶着一抹焦灼煩惱的神氣。她修長入鬢的細眉如新月一鉤,輕揚而起,“你既知道,自然也該明白我煩惱什麼。”
我半是玩笑道:“事情已然過去多年,姐姐還在生皇上的氣麼?”
眉莊一向端莊的面容露出一絲淺淺的哀傷與不屑,“生氣麼?我覺得連爲他生氣都不值得。雖然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冷眼旁觀,只是覺得此人越來越叫人心涼。”眉莊的手指在琴絃上無意劃過,留下一串利落而清淺的音調,“比如你、比如徐婕妤、比如傅如吟,我只覺得對他笑或是哭,都是不值得。”眉莊淺淺一笑,那笑容裏浮起一縷清冷的疏淡,“譬如嬛兒你,對他還有多少真心呢?抑或是你可是純粹爲他而回宮?”
我起身,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姐姐明知,何必再問?我與姐姐都是一樣,不值得罷了。唯有不同的是,我對他尚有所求,而姐姐則無慾無求。”
眉莊嗤地一笑,飽滿的紅脣如一雙鮮妍的花瓣,含了一縷微帶譏諷的笑意,“我倒是想有欲有求,不過是他給不起罷了。”她緊一緊髮髻上略有鬆動的長簪,“這兩日我也真是尷尬,偏叫太后支着擠在皇上和徐婕妤中間,多少不自在。我只瞧着徐婕妤對皇上十分上心,而皇上呢,卻只對她腹中的孩子上心。”
我粲然一笑,“你也發覺了徐婕妤的心思麼?”
“從前我不過覺得她性子平和,不是個爭寵生事的人。如今處得近了,卻原來她對皇上大有情意。”眉莊頓一頓,仰起皎潔如月的臉龐,語氣中難掩哀慼之情,“只是她到底還年輕,哪裏知道癡心錯付這四個字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