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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他如是說,不覺憂色大顯,微微低下了頭,抹珠芙蓉晶的抹額上垂下細碎的水晶圓珠,冰涼光滑地拂過,眉間心頭亦慢慢滋生出一股涼意來。我頗有委屈之色,“誠如皇后娘娘所說,臣妾有孕後心有餘而力不及,不會責怪臣妾。可是沒有約束好宮人,到底是臣妾的不是。”
玄凌嘆道:“若如你所說,李長是自幼在朕身邊服侍的人,朕不是更不會管教約束了?他們自己做錯的事,朕與你也是無可奈何。”玄凌見我頗有怏怏之色,靠近我柔聲道:“槿汐是你身邊一向得力的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既是她的不是,也削了你的顏面。朕就怕你喫心才急急趕來了看你,你別叫朕擔心。”
我心中如貓爪撓着一樣,勉力微笑道:“是。臣妾如何敢讓皇上憂心煩惱。只是出了這樣的事,臣妾心裏半點着落也沒有。”
玄凌愛憐地撫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握住我的手輕輕耳語:“如今你有着身孕,什麼事都要以身孕要緊。皇后身子見好,後宮的事就交由她看着。話說回來,你若真捨不得崔槿汐,朕叫內務府再給你挑更好的來。”
我聽他的口風一時也幫不得什麼,少不得耐着性子敷衍過去了。一時一同用過晚膳,徐進良又着人送來了綠頭牌請“翻牌子”,玄凌好生安慰了我良久,擇了灩常在的牌子,也去了綠霓居。
我駐足宮門外目送玄凌走遠了,才進了宮苑。此際撲面的秋風已有了瑟瑟之意,八月入秋的時節總讓人不覺有悽惶之意。我靜一靜急亂的神思,鎮定道:“更衣梳妝,咱們去玉照宮。”
一邊花宜急切不已,拉住我的衣袖道:“娘娘方纔怎麼不開口求求皇上,如今能壓住皇后的只有皇上了,若娘娘去求情或許還能求得皇上寬恕槿汐。”
我惻然搖頭道:“皇后有備而來,切切實實拿住了把柄,又有宮規壓着,只怕皇上也不能說什麼。若本宮去求,皇后正好請君入甕,治本宮一個庇護縱容之罪。”
花宜傷心茫然,道:“那要如何是好呢?若娘娘也被牽連,就更沒人可以救槿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