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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漫無邊際地想着。
其實無論是好奇還是想象,終歸還是嚮往罷了。
“我前十六年一直生活在清塘鎮,有過幾個朋友,不過先前剛剛死了一個;我在書上看到過諸如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之類的話,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我曾經認爲自己喜歡了一個女孩,但她想殺我;有個女孩喜歡我,但她死了。雖然這樣說有些絕對,但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之類的,不然很難解釋我的遭遇。”
“後來來到京都。我來這裏是按照師父說的,要找到那把蓬萊劍,師傅說我需要先加入京都學院,所以我就加入了。不過現在看來他當然還有其他目的,不過那也不重要了。我在這裏遇見了幾個人,算是朋友,都大有來頭,當然,我現在才知道我來頭也相當不小。”
“我的一生大概就這些東西。春天的時候師父說我二十歲前會死,這件事我一直想到現在,想的已經有些麻木了。有時候我也會想我死之前會說什麼,因爲我總是覺得我還是喜歡這個世界的,雖然我認識的人不多,但他們大部分對我還是挺好的,所以我覺得我當時應該會來一篇長篇大論纔對。但最終發現原來把我養大的人有別的目的,嗯...所以現在我發現,其實沒什麼好說的。這個世界好像對我從來沒有抱過善意,我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來自哪裏,我的父母爲什麼要遺棄我,但我想背後應該是個大計劃吧?現在我發現我就算活下來了,好像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或意義,也許我早就該死了。所以,大概就這樣吧。”
這就是陳半鯉的遺言。很多話他已經在心裏想過很多次了,但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究其原因大概是沒有能說的對象、但此刻面對着連青,可能是因爲他生活的年代和自己離得太過久遠,可能是因爲自己在夢裏看見過他的遭遇,有某種莫名的同病相憐感,也可能只是因爲這些話在他心裏憋了太久,那些不滿憤懣心酸悲傷失望乃至絕望也在心裏憋了太久,在得知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終於想說出來,不一定是對誰,最終還是想說給這個世界聽的。
就像他說的,這個世界對他從未有過善意。無論表現得多麼淡然乃至麻木,終究還是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曾經幻想過期待過熱愛過這個世界,但那些溫暖的情緒逐漸地冷卻了,那些曾經開出過的美麗嬌嫩的花都枯萎了滲入土壤了,到最後他茫然四顧,發現悠悠世界之大,竟是沒有自己的一個容身之處。
或許從來就沒有過。
雖然想過很多遍,或者說少年早慧的心靈已經隱隱認清了這個事實。
但還是會悲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