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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啊,”葉亭宴起了身,在落薇面前半跪下去,一字一句地說,“臣在奉旨接手西園案前,也是隻想爲陛下盡忠的,可是朱雀司已立,陛下對陪伴他多年的娘娘都疑心如此,對待臣下,又該如何?臣是俗人,貪權勢、好聲色,萬萬做不得孤臣,再者說,娘娘若不需用臣,何必冒險赴約?”
落薇瞧着他的表情,終於重新掩口笑起來:“葉大人如此聰慧,本宮可不敢用你。”
葉亭宴佯做憂愁:“這可不妙,臣若愚笨,怕娘娘看不上眼,思慮過甚,娘娘又多心,臣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了,請娘娘指點。”
落薇順手撿起了他端正擱在桌上的展腳蹼頭,拿在手裏晃了晃:“談何指點,葉大人就掏心掏肺地告訴本宮一句,你來汴都,所求除卻功名利祿、聲勢富貴,還剩什麼?逯逢膺身死,本宮有心賞你,你我又是故人,無論你想要什麼,本宮總會拿出些誠意來的。”
葉亭宴抬頭看她,喉頭湧動。
千言萬語,一片緘默,他有些放肆地盯着落薇脣間的一點紅,最終還是深深垂首,將另一隻腿也放了下去,直身跪下,恭敬的姿態:“只消娘娘念着與臣有故人之誼,臣便滿足了。”
雙膝處有潮溼的水汽,葉亭宴恍惚想着,從前,他其實是很少跪的。
他生得太尊,長得太順,又兼年少輕狂,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一雙腿跪天子、跪母后、跪宗廟,此外連同天地神佛,皆是不屑一顧。
後來命運打折他自詡高貴的傲骨,痛擊他不肯落地的膝彎,讓他跪了許多從前從未想過會跪的人。
如今卑躬屈膝,已然麻木,他學會了低頭、忍耐和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