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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纔宋枝雨的血只濺到了他的衣袖上,這雙手一滴血都沒有染。
然而葉亭宴深深垂頭,怔然瞧着,越瞧越是觸目驚心——蒼白的雙手,血色很淡,它那麼修長美麗,握過國之重器、握過心上人的手,染了親人手心的冷汗,仍舊顯得很乾淨。
只有他順着掌心縱橫交錯的紋路和涔涔流淌着鮮血的青筋,看出了潛藏其下的陰詭顏色。
有聲音自東山之上傳回來,說“這如何還能稱‘道’”,說“我不爲,是因我不屑”。
話語交織,紛亂一片,他閉上眼睛企圖靜心,卻在黑暗中看見宋瀾握着短劍刺進他的胸口,畫面倏忽一轉,手中的劍又變爲硃筆,他握着那筆,在卷宗上緩緩地寫下一行字——宮人供述寧樂公主宋枝雨爲皇后遇刺禍首,臣舉證良畢。
元鳴見他久久不答話,心中不免一凜,正欲再問,卻聽葉亭宴自言自語道:“是了,我同他,也是沒有什麼分別的……”
他倚着馬車內壁,想起逯恆,想起林召,縱然他上書保全了林氏三族,可這其中折損,又豈是能夠算盡的?
隨後他想起暗無天日的獄中一月,想起被摧毀的半生,恨意與茫然交織,一時無從落筆。
最後一切聲音陡然消失,恍然中他似乎回到了當年被葉三帶着的死士拼死從內宮救出來的時候,那時他就是這樣倚在馬車的車壁上,遍體鱗傷、雙目失明,車從人聲鼎沸處過,他聽見有人在外齊頌一首詩,每一個字他都聽在耳中,就是不能理解它們是什麼意思。
哀金天,幽冥杳杳出青兕,招魂直上碧霄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