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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你得知中毒之後,爲何這麼平靜?”
柏森森忽而在她身後問:“你和靈曄都很平靜,在大河前辭別宋瀾,亦是決絕——當初我並未尋出解毒之法,也直白告知過你若再殫心竭慮,恐有性命之虞。”
若知自己不久於世,爲何還要拼盡全力地走下去?爲何還能篤定自己一定會贏、絲毫不顧惜後果?
落薇與宋泠對視了一眼,沉吟道:“……我想把我相信的東西證明給天下人看。”
“利益之下、人心之下,世間仍有虛無縹緲的情誼、通行於世的道理,倘若施恩,就能得到好報;倘若作惡,必將受到天譴。真相大白於世的那一日,世人會稱讚美麗高潔的品質,鄙夷卑劣惡毒的心思,我想做……讓我覺得快樂和正確的事情。”
宋泠與她十指相扣,重複着當初在許州宴山居化寺中的誓言:“我們年少之時,立誓要澄清寰宇、教化萬民,使海內富足平靜、海外四境歸一,使百姓不受飢餓、災病、戰亂之苦,臣下免遭顛沛、遠謫、不逢其時之禍……有朝一日,大道如青天,內有名臣、外有永將,復先輩盛世平章。”
支撐她在所有的親人棄世後不曾自絕的、支撐他在淪落烏塗時不曾自棄的,除卻願爲彼此犧牲的情愛,還有這些年少的、天真的、不能棄絕的理想。
宋瑤風擦拭着面前新立的無字碑,笑着道:“我從前沒有這樣的理想,只希望親人都在、朋友永不零落,大家一起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地生活……後來我才發覺,這些微渺的願望,原來比浩大的更難一些。”
周楚吟席地而坐,彈起一首孤清的曲子,是邱放和陸沆曾在東山上唱過的《滿庭芳》。
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幹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且趁閒身未老,盡放我、些子疏狂。百年裏,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