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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唯民是那一年南京的文科狀元。
學校把大紅喜報貼到了齊家小院門口。
爲了這個,二姨在家裏的小院裏擺了三天的酒席,她說:把棺材本都拿出來請客了,高興啊!將來死了沒有墓怕什麼,她這輩子有這個好兒子就夠了。死了死了,將來有一個小木頭盒子裝了骨灰就成,死了也是個有福的鬼!
老師們卻一個勁兒地替齊唯民可惜,這個成績,足夠上北大的。
可是齊唯民跟喬一成一樣,在他的志願表上,一溜全填的是:南大,南大,南大,不服從分配。
最終錄取在南大的哲學系。
老師們說,南大,當然是好學校,可是,讀書人都知道北大的文科是最棒的呀。
二姨完小尚未畢業,不懂北大南大,堅信狀元兒子上的一定是好學校,北大就是北邊最好的學校,南大當然就是南邊最好的學校,兒子孝順懂事,知道媽捨不得他,選了南邊最好的大學,離家近,省着點兒車都不用坐,走二十分鐘就到家。
喬一成知道齊唯民的成績以後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他永遠也趕不上齊唯民。
他有好父親,而他沒有,他有媽而他沒有,他有天生的聰明,而他也沒有,他唯有苦讀,不斷地苦讀不斷地掙扎不斷煎熬,他們出身其實差不太多,都出生成長在這窄而小的一塊地方,都是城市的瘡疤上長出的新鮮皮肉,雖與瘡疤血脈相連,卻又有着無限的生機,但是爲什麼,他苦求不得的,卻是齊唯民輕而易舉得到的?他看過齊唯民複習功課,不是不用功的,可是他也看過他一直到臨考都還每天帶小七玩兒,給弟妹輔導功課,他甚至來約過自己看電影,說是放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