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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步子很輕很飄,彷彿他沉顛顛的肉身不復存在,只得一個空靈的魂魄。這樣地不能承受的輕。喬一成想,他一生,似乎總忙於掙扎,流光難捱,去日苦多,可也不是沒有快活的。如今得這樣一個結果,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疼痛疲憊的靈魂有權選擇對生命放手,放手後給別人減一付擔子,多留一份念想。
醫院的頂樓平臺上有風,悶氣一下子被掃光。喬一成的耳畔呼呼的全是風聲,腳下是這個城市繁茂的綠蔭,樓房,長長的道路,奔馳着的車,細小如蟻的人,喬一成微笑起來。
他愛的人們,兄弟姊妹們,南方,還有朋友,他把他們裝在心裏,帶着一起走。
喬一成的耳朵裏突然聽見有人在叫他:喬一成,喬一成。
一成回頭,見一年青男人,文雅清秀,姿態悠閒舒暢,穿舊棉布白襯衫與舊灰毛背心,藍布褲子,戴着舊式寬邊眼鏡,容顏依稀熟悉卻想不起來哪裏見過,連聲音也是熟悉的。那樣地年青,比自己年少許多,幾乎還是個孩子,怎麼會認得他的呢?一成仍在奇怪中,那年青的男人說:喬一成,喬一成,你在那兒做什麼?打了鈴了,上課了!
說着微笑轉身而去。
一成被蠱惑一般哦了一聲,尾隨着他走過去,走下平臺,那人回頭望望他,又微笑一下,推一扇門走出去,一下子便不見了。
一成回到病房,四美早撲上來叫:大哥你你去了哪,急死我們了。
一成拍拍她肩,安撫她一下,坐回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