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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老婆又如何?哪怕是寒梅丹也只管了自己,將來他生十七八個兒子女兒,一樣要如他般生的肥胖憨癡。養豬養一窩,難道是好事?”
那些學生哈哈大笑着,肆無忌憚地議論着那些報考者,言語難聽之極,而且根本沒有控制音量,甚至可能是刻意想讓被議論的對象聽着,極爲可惡。那名被議論的胖子少年,滿臉通紅,卻根本不敢反抗,因爲那些學生說的是真話,他確實是十餘日前纔剛剛洗髓,想要考進天道院基本沒有什麼可能,最關鍵的是,就算他運氣逆天進了學院,也不能得罪這些前輩。
陳長生從人羣裏穿過,聽着那些污言穢語,眉頭微微挑起,心想如果被議論的是自己,不知道自己能否忍住。好在他低着頭,而且氣息太過尋常,在人羣裏極不起眼,很難被注意到,於是幸運地避過了被嘲弄的境遇,很順利地穿過了墨玉院門,走了進去。
因爲在想着這些事情,又低着頭,所以他沒有注意到,天道院進門的石道兩側,有兩面極大的石壁,上面雕刻着異花神怪,中間則是密密麻麻寫着數百個名字,似乎是個什麼榜單,有很多目光落在那些名字上,炙熱而仰慕。
跟隨報考新生一起來的家人僕役,都不準進入天道院,所以進得院內,環境頓時變得清靜了些。陳長生從袖裏取出潔白的手帕,將額上微細的汗珠擦掉,吐了口氣,感覺輕鬆了些。跟着前面那名學生,排到了長長的隊伍後方。
報考天道院的人數很多,隊伍很長,看着就像是西方妖域裏傳說中的百丈歧蛇,從遠處的建築一直延到草地這面,中間甚至過了一條清澈的溪河,好些報考的新生都站在河面的木橋上,被初春的寒風吹着,臉色凍的有些鐵青。
很快,便有人從那座建築裏走出來,都是些少年少女,他們的臉色就像橋上的同伴一樣鐵青,很是難看,既然不是凍的,肯定就是考試進行的極不順利。還在排隊的人們看着他們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緊張起來,再也沒有閒聊的心情。
陳長生誰都不認識,自然沒有閒聊。他看着遠處那座建築,顯得有些好奇,他現在只關心天道院的招生考試,是不是像書上說過的那樣,還是用的那種方法,這些沒有通過的人爲什麼會這麼快就敗下陣來?還是說天道院的考試真的變了?
人羣不停向前移動,過了草地過了溪河,還沒有靠近那座建築,來到一列竹棚下。看着石桌後面那位臉色嚴肅的天道院老師,看着桌上那塊像火山石一般黝黑的巖塊,陳長生認出了那是什麼,想起在道卷裏見過的一樁舊年官司,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