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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要和人們打交道,在他們眼中,我過得很正常,就是一個令人生厭的飯館老闆。
某個夜晚,我洗好碗,放進抽屜,推進去的時候卡住了。我拉開重新推,還是推不進去。再次拉開,用力推,反覆推,瘋子一樣拉,推,拉,推,歇斯底里,直到用盡全力地踹一腳,抽屜內發出碗碟破碎的聲音。
我知道自己也碎了。
我去看醫生,醫生說我抑鬱嚴重,配了些草酸艾司西酞普蘭和勞拉西泮。我喫喫停停,情緒越來越糟糕。壓抑是有實質的,從軀殼到內臟,密不透風地包裹,藥物僅僅像縫隙裏擠進去的一滴水,澆不滅深幽的火焰。
時間治癒不了一切,它只把泥濘日復一日地堆積。母親坐在輪椅上,抱着鐵盒,身子側靠櫃檯,眼睛沒有焦點,偶爾彷彿睡夢中驚醒,喊我的名字。
我走過去,母親問:“兒子呢?”
我說:“在這裏在這裏。”
母親問:“兒子什麼時候結婚?”
我說:“結過了結過了。”
母親說:“我要等到兒子結婚,我要等到兒子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