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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瑕過去把手杖遞給老先生,很自然地和他一起走出家門,春風一吹,頓覺神清氣爽——沈家的氣氛確實不怎麼好。
老先生還是一路走,也不搭理劉瑕,他的路線和第一次一致,一直快走到月湖邊上才放慢速度,從一條小徑插入,徐行數十步,眼前闊然開朗,算是進入月湖邊的觀景區,老先生找到上次那張長椅,坐了下來。
劉瑕一路都暗自留心,此時左顧右盼,也初步肯定自己的猜測:這個角落,確實是月湖別墅羣的監控死角,四周目力可及處,沒有攝像頭的痕跡。
看起來老先生也知道沈欽的‘好’習慣。
劉瑕想想,也不禁莞爾——極品的家庭是見多了,但和沈家這樣亂七八糟的確實少見,鬧情緒的祖父,社交恐懼症的監控狂孫子,所有人都把話往心裏憋,堅決不靠語言溝通……這都什麼事啊。
手肘處傳來輕微拉扯感,老先生扯扯她的手,對她揚起眉,雖然依舊沒說話,但‘笑什麼’的疑問已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通常來說,心理諮詢中,諮詢師的談話量並不大,像劉瑕給王阿姨做諮詢時的談話模式並不鮮見,如果一次諮詢主要都是諮詢師來說,案主來聽,那麼這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諮詢,不過劉瑕覺得現在這條原則可稍作變通。
“雖然這纔是第二次拜訪,下任何結論都爲時尚早,不過,我這有些胡思亂想。”她說,“閒着也是閒着,您要是願意聽,我就隨便說說,您覺得怎麼樣?”
老先生沒說話,但一雙眼認真地盯着劉瑕,劉瑕心裏興起一點不相干的感慨:她的諮詢人多數都有一定社會地位,算成功人士,不過要說眼神給人帶來的迫力,還是老先生更讓人印象深刻。
“您願意接受諮詢,其實是爲了沈欽先生吧。”她說,“至於您自己,我大膽推測一句……其實在對外交流上並無問題,僅僅是自我約束而已,是嗎,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