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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炘準備離開小餐館的時候,店老闆叫住了他。
她默默遞給李炘一個紙袋,也像之前的兩個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擺手向他告別。李炘低頭看了看那個紙袋——裏邊裝着一大塊葡萄乾燕麥餅乾。
他帶着自己的手提行李和老闆給的餅乾,一路順着雷奇安卡鎮上最長那條街走下去,最後決定投宿在一家名叫南塔基特的廉價旅館裏。前臺經理收了錢、頭也沒抬地給了他一把笨重的黃銅鑰匙。
李炘上到二樓、打開自己房間的門,一股陰溼的黴味撲面而來。從刷了白漆的木質窗格外投射進來的一束陽光照亮了室內滿溢的灰塵,活脫脫像是懸浮在半空中的迷你星河。單人牀正對着的牆面上是一幅拼布作品,圖案是一隻歪瓜裂棗的海鸚,原本亮橙色的嘴殼已經因年代久遠而褪色。
他對乘坐長途渡輪帶來的倦意終於有了實感。李炘打開行李箱、取出牙刷,藉助咖啡因帶來的最後一點兒精神勁洗漱完畢,然後一頭倒在了混雜着黴味和菸灰味的牀鋪上。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日光已經西斜,窗外不斷傳來鷹唳。
李炘一邊活動肩膀,一邊走到窗前——南塔基特旅館本身坐落在雷奇安卡的邊緣,他的窗戶正對着沼澤地。窗外,有人拎着一隻大塑料桶,站在沼澤地邊緣,被羣鷹環繞。
李炘眯眼細看,發現那人不時從桶裏掏出些什麼、朝上空拋去——再仔細一看,這人原來裝了滿滿一桶沙丁魚,正一條一條把魚拋給環伺的大鷹。沙丁魚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常常在還沒達到拋物線頂點的時候,就已經被飛速盤旋的白頭鷹擄去。
李炘看入了迷。暮色四合,他就這麼盯着那飼鷹人,直到後者喂空了整隻桶、轉身離開,一步步消融在了晚霞裏,他才悻悻拉上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