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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的一景就是“姜菀之出街”。姜菀之平時很忙,出入都有祕書開車,也不太拋頭露面,但閒下來的時候會帶着老父親去菜市場買點新鮮菜回家,自己做飯喫。這每月一兩回的家中小宴姜菀之看得很重,會畫個淡妝盤好頭髮,換上旗袍高跟鞋,攙着姜老爹,嫋嫋婷婷地邁進菜場,父女倆這邊轉轉那邊看看,買上幾根香蔥一條白絲魚,切一塊豆腐,再來一包苔菜,前後也就一刻鐘的工夫。那一刻鐘裏,整個菜場的目光都跟着姜菀之移動,討價還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男人們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抽菸的人自覺就把煙掐了,用文化館趙館長的話說:“時光變得溫柔了,歲月變得綿長了,眼睛變得明亮了,躁動的心也回到原位了。”
所以住在菜場附近的老少爺們都喜歡傍晚的時候出門買菜,聊聊閒天抽支菸,等着看姜菀之今晚會不會出街。
關於姜菀之的風言風語從來沒有斷過,諸如土地局的領導跟她有一腿啦,被晶圓廠的老闆包養啊,否則誰能白手起家24歲就幹出這麼一份家業?可每個人有都承認姜菀之是真有能力,如果她放出話來想嫁人,提親的人還是會踩破姜家的門檻。
我跟姜菀之本不會有人生的交集,我是個醫生,在產業園附近開了個小診所,專治跌打按摩,也賣點祖傳的膏藥。在流水線上工作的人經常會有腰肌勞損之類的問題,去大醫院排隊掛號都太費事,就來我這裏解決問題,我的醫術還過得去,認識的人都叫我白醫生。可我其實沒上過醫學院,給人治病靠的是祖傳的幾張方子和自學的手法,所以拿不到正規的執照,只能價格低一些吸引回頭客,每月到手的錢除了買藥材交房租,也就夠養活我自己的。
那天傍晚,外面大雨滂沱,沒有病人登門,我把庫存的藥材翻了翻,正想着不如早點關門,忽然聽見敲門聲。
門一開我喫了一驚,姜菀之站在雨中,一身紫色的改良旗袍,腰間那根紫色的綢帶在風裏翻飛,整個人就像一朵風雨裏搖曳的鳶尾花。
我說:“姜總您怎麼來了?”
姜菀之鳳眼顧盼,說:“你知道我是誰?”
我說姜總我倆見過的,還不止一次,你是不是總去湖邊那個橋頭小館?我總在那裏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