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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縱我自己,是因爲我差點死了。說出來你肯定不信,我都見過死神的樣子了,他並不像人們想象中的張牙舞爪。相反,他很溫和,髮型是失敗的中分,留兩撇傻不啦嘰的小鬍子,臉長得像只過期的柿子。他溫和地對我揮揮手說:“回去吧,回去吧,還遠遠不到時候呢。”於是乎,我就從地獄之門滾回到了活色生香的人間。我跟蒙小妍講這個段子的時候她笑得氣都喘不上來。她的眼睛看着天說:“木腦殼,我發現你真能編故事,草帽都能給你編成斗篷!”
蒙小妍是我見過的最二五兮兮的女生,草帽斗篷這種拙劣的比喻,也只有她能想得出來。就她那點智商,居然還敢叫我“木腦殼”。叫就叫唄,因爲我犯賤的時候還挺喜歡聽她這麼叫的。說起來我跟蒙小妍的相遇還真有點戲劇化,其實她家跟我在一個小區,我們兩家之間就隔了幾幢房子,站在我家四樓的陽臺上還可以看到她家的屋頂。不過我跟她卻是暑假的時候在健身房認識的。我是被人捅過一刀後,身體狀況大不如以前,被米諾凡逼去鍛鍊。她呢,則是因爲太胖,被她媽逼去減肥的。雖說來來回回見過好多次,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對話。可話又說回來了,像我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掉鏈子主動去跟陌生女人搭訕呢。所以,說出來也許你又不信,我認識她純屬“見義勇爲”。情況是這樣的,那天天氣超熱,她不幸中暑了,跌倒在健身房前面的石臺階上半死不活,是我把她扶了進去,給她買了一瓶冰紅茶喝,她覺得我這人不錯,於是我們就成了朋友。
“朋友”這個詞對我來說多少有些彆扭,更何況是跟一個女的。但蒙小妍這種女生,只能做朋友,不能做“女朋友”,用魯迅先生的話來說,這簡直是一定的。
我搖搖頭把硬幣塞進口袋,推開門,踢掉我的鞋子進了屋。米砂正在彈琴,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吵得我耳根子發麻。自從她轉學以後,米諾凡就對她百依百順,居然給她買了架嶄新的三角鋼琴放在家裏任她小資,可我呢,想要一雙GUCCI的球鞋還求了他整整兩個月,想來想去,真是不公平。
我帶着一種挑釁的心態走到米砂旁邊,大聲說:“晚上喫什麼呢?”
她停了彈奏,房間裏終於安靜下來。放假這幾天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皮膚養得出奇的白。她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眼睛一瞪對我說:“一邊去!”而是好脾氣地問我說:“米礫,你想喫什麼?”她溫柔的表情搞得我心裏麻麻的,真擔心她有什麼鬼計謀。
“餓了,喫什麼都行。”我咂咂嘴說,“李姨呢?”
“她今天休息。”米砂從琴邊站起來說,“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廚房給你弄,馬上就好哦。”
我站在飲水機旁喝了兩大杯水,跑到廚房裏去看米砂,乖乖隆地咚,發現她居然做了水果披薩,五顏六色的,饞得我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