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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地往天中的方向走去。
大約半小時的樣子,我就到了那裏。電動門像是爲我特意留了一道縫,我一側頭,就直接走了進去。天中的建築羣在藍色月光下,像個巨大的黑色城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在高高的階梯之上,亮着一排暗暗的廊燈。廊燈的燈光是悽慘的白色,一廂情願地照着緊閉的玻璃大門。
我依然記得,當我第一次推開它走進主教學樓的大堂的時候,是怎樣的誠惶誠恐以及難以自持的激動。我依然記得,當那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打出“歡迎新同學”五個漂亮的楷體大字的時候,我又是怎樣的感動到窒息。我似乎就是在那一刻下定的決心,刻苦努力,做一個好學生,憑自己的能力考好分數考好大學。然後默默無聞地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白然也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和過去做一個徹底的絕裂。
就在這時,整個“城堡”忽然鈴聲大作。哦,十點,這是晚自修的放學時間。就算放假,鈴聲從來都不休息。我站在操場上,灰色長褲裏忽然灌進一場涼爽的風,我抱着雙臂,情不自禁地朝着花蕾劇場走去。
我走過小花園,繞過橘林和假山,來到小路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曾經在這裏遇到過他,那天天下着小雨,他把手裏的一疊A4的紙給我當避雨的工具。從第一次見到他,他的眉間就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前生,也許來世,我都註定要認識他。只是,他和我不應該有任何交集,就像那次在醫院裏,米礫說的那句話,成爲我心裏翻不過去的一個坎。暑假過去,我跟自己說過一百次,等暑假過去,這一切就該結束了,不是嗎?
我思緒混亂地繼續走着,可是還沒走到路的盡頭,我就發覺有些不對勁。又沒有風,前面的草叢卻發出沙沙的聲音。我又側耳聽,應該不是什麼松鼠之類的動物,因爲我分明能聽到人聲。好像在說:“閉嘴!”
我天生落腳輕,如果尋常夜晚走路,很少被人聽出聲。我心跳得異常快,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卻選擇了繼續輕手輕腳地往前走,循着聲音,一步一步地挪動。藉着月光,我分明看到在靠近樹叢的地方有幾個人影。這一帶的樹草長得相當繁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樹杈,纔可以勉強看到不遠處的情況。
我定了定心,纔看到,那掙扎作一團的是兩個男的和一個女孩子。其中一個男的用另一隻手鉗住女孩的兩隻手,把大腿搭在那個女孩的肚子上,我知道這是一種威脅,如果女孩出聲,他就要用力地抵下去,這樣必然疼痛難忍。另一個男孩飛快地扇了還在掙扎的那個女孩一巴掌,很輕易就把她的外套扒了下來。
女孩的一隻金色皮鞋在她雙腿用力的掙扎中被甩出去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