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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酥白被她幾句話問的啞口無言,一時僵持之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着先說點什麼糊弄過去,姜烯似有若無的一聲“不太行了”卻先他一步打破幾人間的沉寂。
於詩然應聲向他看去,後者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未說出口的話在空中化爲一聲嘆息,笑得慘淡又難看。
“阿姨,我爸媽不在了。”
於詩然肉眼可見地楞了一下,好像沒明白過來,大腦遲鈍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自己喃喃的發問聲:“……什、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的事了。”姜烯說得含糊,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有片刻失神,“水泥車側翻,剛好……剛好壓在他們車上,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說不下去了,只是站在原地垂眼盯着地面不敢眨眼,試圖以此來阻止記憶里正逐漸清晰重現的畫面。
他當時接到電話趕去殯儀館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有人重重按着他的肩膀說了句“節哀”。周邊嘈雜的聲音跟雪白的遮布同時朝他席捲而來,有哭喊的、有低聲議論的、有慶幸的……有很多種,唯獨沒有他自己的。這些東西就像是卷永不停止的循環錄像帶,時不時的在他眼前倒帶重播,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拉入抽不出身的沼澤。
他到現在也只能用“當場死亡”安慰自己,好在是當場死亡,好在沒有遭罪。
沉重的話題砸在身上,董酥白別開眼,他聽出姜烯言語間強壓下去的顫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二十幾年來汲取到的知識在眼下甚至拼不出一句完整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