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風雪兼程 (第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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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低頭靜靜地想着,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磕上路中的石子,將她震醒。她抬起頭來,見榻上衛昭似是已經睡着,她凝望着他絕美的睡容,輕輕拉過錦被,蓋於他肩頭。
馬車漸行漸慢,江慈縱是坐在車中,也知外面風大雪急,這樣趕路,只怕一日都行不到幾十裏,恐還有馬兒凍斃之虞。聽得車外馬伕的喝聲,她不由望了望熟睡的衛昭:他這麼急着回月落山,所爲何事?他將自己劫來同行,又是爲了什麼?真是要利用自己來對付那人嗎
她冷冷一笑,衛昭啊衛昭,你若真是這般想法,那可就大錯特錯,我現在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那人,又怎會把我放在心上?!
馬車終於停住,衛昭倏然睜開雙眼,馬伕在外輕聲道:“爺,到了。”
衛昭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面具戴於面上,又從榻底取出兩頂青紗寬帽,順手丟了一頂給江慈。江慈接過,輕輕罩住面容,隨他下了馬車。
大雪紛飛,江慈覺有些寒冷,習慣性的攏上雙肩,手卻凝住。曾給自己帶來溫暖的狐裘,已留在了那草廬內,再也不在她的肩頭,再也不能替她遮擋嚴寒。她雙目漸漸潮溼,眼前的莊子如冥界般縹緲,木然移動腳步,隨衛昭步入那積雪覆瓦、粉牆靜圍的莊子。
莊內,寂然無聲。二人自莊門而入,沿抄廊過月洞門,穿過偏院,再過幾道門,到了西首一處院落,一路行來未見一人。
衛昭推門而入,環視室內,青紗下,寒星般的雙眸漸轉幽深。江慈稍稍低頭,見他手尖竟在極細微地顫抖,不由有些害怕,將身形隱入門邊的陰影之中。
衛昭默立良久,緩緩走到西閣的紫楠木長案後坐下,他的手指輕輕劃過案几。十多年前,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執着自己的手,在這案後,教自己一筆一劃寫下 “蕭無暇”三個字;那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握着自己的手,在這院中,教自己一招一式舞出“星月劍法”。歲月如沙漏,往事似雲煙,所有的人與事,終究是再也不會回來的了。永遠隨影附形的,是肩頭無法卸下的仇恨與責任,是深入骨髓的隱忍與堅狠。
他長久坐於案後,面上青紗隨微風而動,屋內漸漸昏暗,江慈悄無聲息地再往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