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風雪兼程 (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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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立於琴前,低頭看着那張五絃琴。江慈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見他原本如黑寶石般的雙眸漸漸湧上一層霧氣。正納悶間,衛昭緩步行到她身前,盯着她看了片刻,惡狠狠道:“不要以爲你是裴琰的女人,我就不會動你。你給我老實些,若再敢亂動這裏的東西,我就將你扔進桐楓河!”
江慈心中一動,怒容漸斂,輕輕點了點頭。衛昭怒哼一聲,又猛然伸手將江慈一推,轉身出房。
他這一推之力極大,江慈向右趔趄,碰倒了旁邊案几上的細瓷淨瓶,仍未站穩,右手便撐在了滿地的碎瓷片上。
鮮血自右手食指指尖滲出,江慈蹲在地上,將手指緩緩送入口中吸吮,忽然想起那夜在“碧蕪草堂”的大樹下,他將自己被燙傷的手包在手心的情景,心中如沸水煎騰,強壓了下去,忽然一笑,喃喃道:“你說得對,我是又懶又沒出息,若是學武用功些,也不至於燙了手,也不至於到今日這種地步!”
衛昭去後,再也未曾露面,江慈等到半夜,仍不見他的人影。她又不能出墨雲軒,肚子餓得難受,偏茶水都無半口,渴極了,只得捧了數把窗臺上的積雪吞嚥,聊爲解渴。
墨雲軒內並無牀鋪,只有一張竹榻,更無被褥之物,江慈便在竹榻上縮着睡了一夜,次日醒轉,覺全身冰涼,雙足麻木。
想起心頭之事,江慈知不能病倒,猛吸一口氣,衝到院中,捧起一把雪,撲上面頰猛搓,又雙足連頓,原地跳動,只想跳到發出一身大汗,千萬不要因寒生病。
衛昭負手進來,見江慈滿頭大汗,雙頰通紅,原地跳躍,有些愕然,片刻後冷聲道:“走吧。”
江慈雙手叉腰,喘氣道:“那個,蕭教主,能不能賞口飯喫,你要我幫你做事,總得讓我活命纔行。”
衛昭斜睨了她一眼,轉身而行。江慈急忙跟上,猶自絮絮叨叨,衛昭聽得心煩,猛然伸手,點上她的啞穴。江慈怒極,無數罵人的話在肚中翻滾,直到出了莊門,昨日那馬伕遞給她兩塊大餅,方纔喜滋滋地接過,啃着燒餅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