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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事就是林菲菲事件。組裏想到做一期大學生心理訪談節目。彭文飛作爲記者,採訪了幾個匿名的聽衆,其中就包括材料系大四的林菲菲。林菲菲因爲一直掛科嚴重,四六級也沒有通過,可能拿不到畢業證,這讓她有特別大的心理壓力,加之找工作失敗和失戀的雙重打擊,所以出現了抑鬱症的傾向。她當時答應彭文飛的採訪,也是希望能通過節目裏心理諮詢師的解答得到幫助。提出的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曝光她的聲音。這一點節目組很重視。播出前一晚,組裏成員討論到深夜,要留取哪些錄音,如何做聲音處理,一切準備就緒,便重新錄製了一盤帶子。大家睏乏交加,由尹子顏親自給播出帶和母帶貼了標籤,然後母帶放在抽屜裏鎖上,播出帶放在播出隊列裏。再由金菁菁和路小箏檢查了播出設備正常後,鎖門離開。期間沒有任何人進入過1號導播間,可結果第二天播出時,被播放的帶子正是那份母帶。這事情發生後,鍾弈一力承擔了責任。團委只給了尹子顏一個象徵性的處罰,沒有記過,並沒有影響她的畢業和就業。鍾弈也因爲這個開先河的節目而得到了市團委的重視,得到了一個優秀畢業生的稱號。可是鍾弈自此之後非但沒有來安慰尹子顏,反而更加疏遠了她,而子顏也因爲這件事情的打擊而放棄了電臺的工作。
更詭異的事情是在畢業典禮前的那個晚上,鍾弈約尹子顏去操場散步。有幾周沒見過鍾弈的尹子顏異常興奮,可鍾弈沉默着什麼也沒說,沒提未來,沒提畢業,什麼都沒有提。他們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最後在黑暗中鍾弈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尹子顏。尹子顏以爲她等到了鍾弈的表白,可是鍾弈在那個長長的擁抱之後只說了“等我回來”幾個字,轉身便跑了,消失在一片黑暗中。以至於,長久以來,尹子顏都覺得那次黑暗的擁抱並非真實存在的。她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想明白。
尹子顏講完,靜靜地坐在地毯上。這期間她讓陳宇幫忙開啓了那瓶紅酒,她邊說邊自斟自飲。話說盡了,酒瓶也見底了。她斜靠在沙發上,醉意盎然,眼角留着要風乾的眼淚,昏昏欲睡。
“就爲了這樣一段關係,你等了他八年,值得嗎?”滴酒未沾的陳宇心疼地看着尹子顏很小聲地問。
“所謂愛情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這世上總有一個人要你在他面前無條件的卑微,等待,心甘情願。也許到頭來我們不是愛一個人,是愛着你愛他時的那種感覺。”喝醉了的尹子顏說着這一套詞,這話她很熟練,每次和九馬畫山在網上聊天時她總要重複一遍,對方一般只回復一個淡淡的笑臉,所以這話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可每次這樣說了,尹子顏都覺得心裏很舒服。
“你就那麼愛他嗎?”
“我不知道,可能這不是愛,只是種習慣,一種潔癖,一種固執。要我等,我就等了。”尹子顏嘟嘟囔囔的杯子從手裏滑脫,落在地毯上,整個人斜靠在沙發上沉沉地睡着了。
陳宇看着眼前的尹子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否定她的感情嗎?否定她的執着同時就是否定他自己。可放任她這樣嗎?放任她這樣就是放任她漫無目地的和青春告別。陳宇默默地抱起尹子顏,讓她安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然後收拾了一地殘羹紙盒、杯子、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