纈羅 六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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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豐遠號的商船在鶯歌海峽上遇見海賊,人家高價急訂的五百柄河絡彎刀被奪了去,船也被鑿了,差點回不來。偏巧您櫃上就到了五百柄一色一樣的彎刀,補上了這個缺,進帳不薄啊。”啞灰緞子下,傳出少年清暢的笑聲。“自盤梟之變以後,東陸徵朝商團在畢鉢羅港的行號倉船,都是咱們看顧着,雖說不上臺面,兩年多來同行們也都還賞臉。海上的事,我們確實保不了,討還總是可以的吧。”
桌子嘎嘎作聲地顫抖起來。注輦商人瞪着少年,滿額掛着晶亮的汗豆子,青筋迸凸,彷彿是使着極大的勁,卻說不出話來。
少年揚手喚了聲堂倌。小酒館的堂倌何等伶俐,見兩人相談間有齟齬苗頭,早懸起一顆心來在近旁候着,見少年一揚手,連忙賠笑迎了上來。少年也不多話,將手裏那枚金銖遞了出去,說:“把帳結了。”
堂倌一愣,嬉皮笑臉地推了回來,口裏說:“客官,這都夠買十七八桶酒了。您不過喝了兩杯,不要這許多。”
少年卻捉過堂倌的手,塞進金銖,替將他手指折攏起來,拍了拍道:“不多,不多的。”
堂倌心裏明白,急得只待要哭,少年卻灑然起身,將裹頭緞子遮嚴了,自顧往外走去。
桌子對面的注輦人這時候倒像是緩過了氣,也跳了起來,扯着嗓門往空中喊道:“阿盆!你來!”滿屋的人都被駭了一跳,環顧四周,也沒見誰應他。酒館裏靜了一刻,又熱鬧起來,划拳的划拳,說笑的說笑。可是一口酒還沒倒進喉嚨,他們就都明白過來了——原來那叫做阿盆的人是在門外候着的。
滁潦海畔的所有注輦港市裏,總有那麼一塊敞亮的地方搭建有高大的十二角牛皮蓬子,其中一面不設帳幔,可容駢馬駕車進出,節慶時是說演義、唱幛子戲的地方,平日便是夸父聚集飲酒的處所。至於城中普通的酒館,既不備有長桌大椅,又沒有桶樣的杯子、巨盾似的碟,房屋也都狹小,向來是不做夸父的生意的,自然門就開得低矮了,這一家亦不例外。
可是,此時這門旁的磚石竟開始蠕蠕而動,灰粉如流水般一股股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