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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電梯門外,早有人等在那裏,拉開伸縮式鐵柵欄門,立在最靠門的那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就的是北京臨時政府的代表祕書。祕書在兩個助手的陪伴下,迎接謝騖清他們。對這位謝家公子,這位祕書曾有耳聞,但從未見過本尊。
上一回在北京囚禁謝騖清的人早在直奉大戰中敗北,逃走了。新來的這一批人裏,見過這位謝家將軍的極少。
不過祕書早被人私下叮囑過,這位謝家公子是個喜歡女人的。他們早有準備。
裏邊先走出來兩個將軍,那戴眼鏡的祕書微欠身:“幾位將軍遠途而來,路上辛苦了。”他瞄着前頭的兩個,年紀大,不像。
在兩人身後出來的這一位的外套上彆着高級別領章,人沉默着邁出電梯,身段頎長,軍裝在他身上額外服帖合身。他眉目間雖難掩疲憊,但還是禮貌地對祕書一點頭。祕書只瞧見他的側面,留在腦海裏的印象是這個男人的眉深,眼眸更深,有着青山秀水養出來的清雋。卻是水深無底,山林幽深,不大好親近。
通常這種男人對女人又會是另一個面孔了。祕書想。
因三層不高,跟隨的軍官都直接走樓梯上來了。
最先上來的是十五六個佈置會議室的中級軍官,每個人手裏都拎着黑色皮箱子。
祕書想和他們多說話都沒機會,衆人到了公共房間。中級軍官們開始佈置起來,打字機和反監聽的干擾器先後搬出來。有人在調試打字機,有人在連接電源,有人搬來一個棕紅色、半臂長的木箱子,打開是手搖發電機。
他們的軍用設備都不是最新的,祕書身後的兩個助手認出那臺打字機是德式老款,露出不屑的神情……聽說廣東那邊辦軍校最窘迫時,連第二日的伙食費都要在前一天去問軍閥借,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