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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飯期間,小尺呷躲在房間裏愣是不出來。月光對我說,這娃子肯定因爲昨天逃跑那事,心頭疙瘩上了。解鈴還需繫鈴人,你進去哄他一下好了。
他推我進孩子們臥室。
小尺呷此時卻是躺在牀榻上,兩眼空望着房頂發呆呢。我上前去,但我的腳也無從下足:地上全是孩子們的衣物,氆氌,坎肩,靴子,襪子。散落一地。汗味混着黴溼氣味,凌亂不堪。
唉蔣央,我想我真是太粗心了!總以爲自己太忙,或者照章辦事。把孩子們的生活、衛生全交給月光和阿嘎,他倆卻做得不盡如人意。而我也不能抱怨。孩子們的衛生習慣生來如此,不從根本思想上引導教育、培養他們長久的衛生意識,僅靠一兩個人用勞力來服侍,也是治標不治本。
我站在屋子中央思索這個事兒,臉色因此變得凝重。小尺呷卻以爲這是在生他氣呢,緊張得把頭縮進毛氈裏去。等我掀開毛氈,他的兩眼卻在望着我失神。
“老師……”
“小尺呷,爲什麼不去喫早飯?”
“老師我……”
“你怎麼啦?”我問,注視起這個孩子。
其實這是一個明亮和可愛的孩子。我第一次在那個草壩下見到他時,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朝着我大膽而奇怪地閃動,那份新鮮和熱情,我一直都還記得。那時,他臉色焦黑,拖着兩條青光光的鼻涕,頭髮亂得像個蜂窩。但是現在,他的鼻孔是乾爽的。剃了個整齊的小平頭。臉上被風刀子割破的皮膚在我的“雪花膏”裏漸漸變得光滑。是的,其實這個孩子已經在慢慢發生改變。只是過程慢一些,時間長一些。或許,是我要求得過於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