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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玉向婉竹許過諾的事從沒有食言的時候。
譬如此刻他承諾了要在族譜裏添上如清的大名, 翌日一早便趕去家廟把齊正請回了齊國公府，讓他開壇祭祖，以硃筆寫下“齊如清”三個字。
厚厚的一冊族譜擺在金壇之上, 齊衡玉端立在齊正身後, 眼瞧着他要把硃筆交還給小廝們, 便頂着灼灼的烈日鬼使神差地開口道：“父親, 不如在族譜上再添一個名字。”
齊衡玉交還硃筆的動作一頓，一瞧齊衡玉那雙眸色深深的劍眸，便能從這凌厲的眼風中分辨出他的意圖來。
所以齊正便冷笑了一聲，仔細地打量着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的齊衡玉, 吹鬍子瞪眼道：“有事求你老子, 就裝的跟孫子一樣。你倒還記得我是你爹，是這齊家一族的族長。”
齊正扯着尖酸刻薄的話語把齊衡玉數落了一通，見兒子只垂首默立一聲不吭，做一家之長的那股威嚴又攏回了心口, 他給拿着硃筆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便畢恭畢敬地奉上了筆。
“這籍貫、出身一地囫圇一番也就過去了, 看在她生下了你頭一個孩子的份上，便許她上我們齊國公府的族譜。”齊正如此說着，語氣裏隱隱掠過幾分漫不經心。
齊衡玉卻是罕見地忍下了這口氣, 順着齊正的話頭安頓好了婉竹和如清的名分之後, 心頭壓着的那塊大石這才倏地落了地。
在江南辦差的這幾個月裏, 他閒時便會坐在臨畔水榭旁, 斜靠着雅間內的軟墊, 攬盡煙雨江南的美景。
時常有耄耋老人相攜着漫步街頭, 縱素衣荊釵在身, 可彼此之間相濡以沫的情誼足以讓人豔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