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林花著雨胭脂溼 楔子 裂帛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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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軍首領張錫有些怔愣,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閱歷裏,還從不曾見過如此風華的少年,雖看不到他的面目,然而他那彷彿天生的遺世而獨立的風姿,卻令人一眼難忘。
他悠然坐在馬上,身姿挺拔,面具下烏黑瞳眸晶亮。他望着衆人,抱拳一笑道:“張將軍,疏邪前來領教將軍的槍法。”淡淡的嗓音,透過塞北冷硬的風飄飛而來,清澈猶如山間不沾染塵埃的清泉。
城樓上的琴聲就在白袍小將的笑容裏陡然拔高,由舒緩小調轉爲澎湃激昂。
張錫乍然回過神,道了一聲“得罪”,執起手中的長槍,催馬上去,兩人戰在一起。
這顯然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決鬥,雙方實力懸殊。不過才交手兩招,張錫便暗暗心驚,他知道,不出十招,自己必敗無疑。不過,也不知爲何,對方似乎並不急於取勝,每一次槍尖險些就要刺中他了,卻又不動聲色地偏開。看在旁人眼裏,似乎是他躲得快,對方出手慢。可是,他心裏明白,若是贏疏邪真的不濟,不會算得這麼準,每一次都慢那麼半拍,偏那麼一毫。
張錫勉強支撐着,和贏疏邪來回戰了五十多招,額頭上漸漸出了汗。槍影閃爍中,他隱約看到那銀甲白袍的少年微微一笑,那笑容,似嘲弄,似狂傲,似不屑……帶着難以言喻的魔力,仿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張錫的心抖了抖,他們北朝現今還沒有南侵的實力,這次挑戰,本是打算逼着娘子關守備要些過冬的糧草錢物。以往每次都會得手,因爲娘子關守備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每次還不曾打,便會將糧草錢物乖乖送了過來。原本也想着搜刮得差不多了,打算換一個城池,卻未料到,最後一次,碰到了贏疏邪。
明明他在西疆大勝,現如今應該回京受賞的,卻爲何要出現在此地?他想不明白,只能說,自己夠倒黴。現在自己就如同一隻被貓戲弄的老鼠,遲早要命喪於此嗎?他不甘心,拼了命,再次躲過對方的槍尖後,在兩馬錯身的一瞬間,忽然抽出寶劍,狠狠刺了過去。
這一劍,他其實沒有抱着任何刺中的希望,卻未曾想到,竟然刺中了。
那白衣銀甲的將軍捂着胸口,俊目閃耀着一抹複雜得令他猜不透的神情,仿若痛到了極致,又仿若不是。鮮血順着他修長的手指從胸口淌出,染紅了他雪白的戰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