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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雲凝滯之端,尚存留着一方淨天,彷彿一抹蝦青色的薄釉。此時若極目遠眺,尚可看到重巒疊嶂,玉嶺孱顏,那是臺城北面的最後一道防線——覆舟山。
不會再有人抵抗了。
陸昭收回湛湛目光,披上一頂玄色斗篷,在一名侍衛和一名貼身侍女的隨行下,默默向吳宮舊苑走去。
“世族的防禦聯軍就這麼散了?”侍衛張牧初仍有不甘。
侍女雲岫冷冷一笑:“自古聯軍就那麼回事。當年羣雄討董又如何?還不是各打各的算盤。糧食一喫完,拍拍屁股,都走人了。”
陸昭沒有說話,吳國世族的隔岸觀火,她一點也不意外。實力嘛,自然不能損耗在防禦外敵上,只有這樣,籌碼在後面瓜分揚州時才能一張張打出去。
她望了望身後的臺城,火光吞天噬地,殿宇焚爍燼燃。而她頭頂的天界,風雨如晦如磐,鼓角如霆如鈞。一道驚雷閃過,屹立百年的宮牆,在天雨和業火的雙重洗禮下,早已褪去殘紅,化爲滿地的血腥。
遠處的兵戈聲,嘶吼聲,以及埋伏在宮檐下的密語聲,正與當年父親從一衆門閥中殺出的那日一樣。
陸昭不信報應。門閥政治,重於皇權。權不爭則九族滅,倒也談不上什麼正義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