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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祁承佑撕掉人皮面具,就這樣站在了他面前的那一刻。祁道儀整個人都被嚇懵了,渾濁的眼眸突然迸發出難得的清明,嘴裏開始咕隆着不成調的詞句,似乎是在痛罵,又似乎是在懺悔。
那個慘死異國的大哥哥,如今七零八落的祁國,他誰都對不起,他哪個都不敢面對。
這注定是一場血腥,祁承佑並不願意他的小少年也沾染了這些骯髒的東西,二話不說就把人抱了出去。
祁疏玉眼睛睜得大大的,被抱出去時還有些不甘心,可抬頭一望見祁承佑那雙通紅的眼眸,反對的話也只能咽在肚子裏,乖乖把頭靠進他懷裏,算作無聲的安慰。
所以,並沒有人知道祁國二百二十七年冬日的那個夜裏發生了什麼,一場宮變就以近乎靜默的態勢很快收了尾。
在外流亡五年的太子祁承佑重歸故國,以最大的平和完成了政權的過渡。反王祁道儀親自寫下了罪已書,承認了勾結遼國迫害兄長的事實,自縊於九凰殿。
新皇念及骨肉至親,並未牽連其子孫後代,只將反王一脈圈禁宗室,終身不得出。又在同月下詔,將燕北及甘寧的兵權全數交由了定王與敦王,二王可越過皇帝直接由毓王祁疏玉召調。
兩位老王爺明白這是皇帝對他們的信任,也是想借此爲祁疏玉留下一道有力的保障,終究沒有推辭,又在京都祭拜了長公主與祁頌嘉之後才離去。
祁疏玉接到旨意時卻不幹了,祁承佑的意思他明白,他也很願意與他共治天下,像當年說好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