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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定主意的同時,我又難免產生了這種想法:在結束一切之前,想要再見“它”一面。
但是,“它”已經是屍體了,還過去了這麼久,只怕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見到那樣的屍體,除去令自己幻滅,還有什麼意義呢?又或許自己合該幻滅,再懷着這股幻滅之情結束自己的人生?
我一邊無情地奚落自己,一邊又去觀察青鳥。兩天前,她的左臂還是斷着的,但現在似乎接上去了,重新變回了那個完好無損的青鳥。
是義肢嗎?感覺不是,無論怎麼看都是正常的手臂。
“你是怎麼治好塞壬之刃造成的傷口的?”我好奇地問。
“塞壬之刃造成的傷口通常來說無法癒合……所以我使用了不那麼通常的方式。”她說,“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還是老師想出來的方法。既然傷口治不好,那就不要這個傷口了。”
這句話有點難懂,但我很快便恍然了。她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多截肢了一點,用普通的新傷口去覆蓋無法治癒的舊傷口。聽上去相當痛苦,但只要施加麻醉,並且配合治療的法術,就能夠將原本的手臂重新接續回去,並且填補中間缺少的血肉和骨骼。
一想到她可以免於殘疾,我便不禁爲她而感到高興。
但接着,我又爲自己的高興而自慚。自己不過是在夢境裏與她有過些許友誼而已,卻以朋友的心態自居,這真是自作多情。況且,她認識的是夢境裏那個一清二白的我,而非現在這個劣跡斑斑的我。如果知道我以朋友的眼光看她,她也會噁心到無以復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