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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將時間倒轉十年,轉到上世紀九十年代,沒有網絡,電腦也不普及,聽上去好像很遙遠,其實不過是一晃眼的時間。那時家教好些人家的孩子,在藝術培養上大多被送去學習國畫、鋼琴或是芭蕾。如果父母是老師,那就更不必說了,除此之外的奧數和作文培訓是少不了的。1993年的時候,傅劍玲上小學六年級,她的父母就已經決定好讓她在自己任職的書林中學就讀,好就近監督和照顧。
傅劍玲得其父遺傳,從小偏愛文藝類的事物,畫畫、詩歌,還有諸如雕刻裝飾那一類的東西,而且劍玲的父親是位語文老師,資歷很深,又在作文上親自教導女兒,所以劍玲自小在班上就有些出類拔萃的感覺。她認得很多別的孩子不認得的字,並且多次入選楚才杯作文競賽。
一直以來,傅劍玲都是個乖巧的女孩,知書達禮,待人接物遵守父親教導出來的中庸之道。她們家住在黎黃陂路那邊一排長長的公寓裏面,外婆則住在跟他們家隔着兩條大馬路的巴公房子,因外公死得早,自她媽媽出嫁以後,外婆就一個人住了。
傅劍玲的爸爸媽媽在學校裏面都是班主任,負責不同的年級,媽媽是初中部的,爸爸是高中部,他們都是很嚴厲而且負責任的人,經常會在工作時間之外,還費心費力去照顧自己班上那些比較難帶的孩子。相比之下,他們對待自己的女兒反而疏忽一些,尤其是在那個時期,他們已經習慣把女兒的學習安排得滿滿的,以爲這樣女兒就不需要他們特別去注意了。
六年級開始,傅劍玲每逢週末都必須去外婆家裏待上兩個鐘頭,行孝之餘,這也是父親給她的一個課題,要她每一週寫出一篇外婆家的所見所聞,不能重複,並且不少於八百字。這是在給她後來中學考試的作文打基礎。
剛開始的時候,傅劍玲可說是手到擒來,從外婆臉上樹皮般的皺紋寫到外婆那雙包過的舊社會的小腳,從外婆掛着白帳子牀上的老銅壺寫到外婆門前那兩盆在不同季節開放的花兒。可是半年一晃眼,她再想寫出點新奇的東西,卻是十分艱難的了。
爲此外婆總在她到來之前,刻意買些新鮮的東西回來,但那些始終不是外婆家所獨有的,傅劍玲便決定轉變視野,寫寫自己從外婆的窗臺所看到的世界。
外婆的家在二樓,窗臺上放着一盆茉莉和一盆金錢橘,窗簾是翠綠底的碎花圖案,那時都流行用油漆刷牆面,外婆家和她自己家一樣,都刷了綠顏色的。傅劍玲第一次趴在窗臺往外看,是個初冬,雪還沒有下下來,大風凌寒,已經在巴公房子中間的方形空地上方呼呼地吹。外婆正在門口燒碳爐子,要等到它不再冒出黑煙,就可以搬到家裏來取暖了。
傅劍玲很期待和外婆一起在爐子上烤甜橙和紅薯,出門前爸爸媽媽就給她裝了滿滿一袋子。她打定主意,今天回去後就寫外婆烤橙子的事。她一邊想着,一邊到處看。
“外婆,你看那是誰啊?”傅劍玲看到對面樓的一戶門前,站着一個木訥的小男孩,和她差不多大的樣子。外婆抬眼看了看,不怎麼驚訝,“喲,又是辛喬家的兒子,這麼冷站在外面不是要凍死。”外婆說着,卻沒有好心地提議讓他到家中來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