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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見夏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跑了。
情勢逆轉,張大同樂瘋了,猴子在欄杆裏跳腳,於是更像猴子。李真萍自然是不甘心的,卻不敢再說什麼,目光恨恨地掃向一班其他幾個男同學,怪罪他們沒血性,被踩到頭上都不敢吭聲。
一班的男生明顯沒見過這麼耍無賴的,嚇着了,他們大多以方程式和圓珠筆爲武器,兵刃都落在教室裏,此刻手無寸鐵,奈何不了四肢發達又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李燃。
於絲絲這時候才站出來行使團支書職責。陳見夏聽不清她說什麼,但記得李燃剛出現那一刻,於絲絲的臉卻比明晃晃的正午日頭還要白,別人都在看李燃,只有於絲絲扭頭看陳見夏。
該不會以爲李燃是她剛纔那通電話叫過來的吧?
雖然清者自清,但也不能因爲有自淨能力就可勁兒往自己身上潑髒水,趁沒人注意,她拔腿就跑。
見夏在主席臺下的洗手間仔細衝淨掌上的酸奶泥塵,清凌凌的水流劃過曬紅的手臂,她呆呆端詳着鏡中的自己:束着馬尾的皮筋在奔跑中崩斷了,她披頭散髮,卻不是美貌的那種——常年扎馬尾的人,髮絲是有摺痕的,沒了皮筋束縛依然在腦後拱起一個包,怪狼狽的;領子也是歪的,被太陽曬得滿額頭油光和汗珠,要不是一身雪白校服,跟拾荒者也沒太大區別。
見夏低頭洗臉,久久埋在掌心,感受水從指縫一滴滴溜走。
再次抬起頭,鏡中多了一個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