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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曲衡已經動手,百里羽和梁中二人再也忍耐不住,只輕輕一動,二人便交戰在一起,怪異的是,場上衆人根本看不到兩人,只能聽到陣陣悶雷般的響聲。 “他們兩個速度不在我之下!” 劉昭眸子微亮,他自是能看清兩位什長的動作,令他驚歎的是,單憑二人此刻表現出的速度已不在自己之下。 “原本以爲我現在的本事足以橫掃同階無境,現在看來不過井蛙臆想,這樣也好,勁敵才更讓人熱血沸騰!” 這樣想着,劉昭看向了張興,恰好,後者也同樣看了過來,視線交匯的一瞬間,二人動了,緊接着,便是幾聲巨大的轟鳴響起。 “砰”的一聲巨鳴,一道黑影倒飛而出,正是那張興,只見他回身在空中側翻幾圈,落地後又連退數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好大的力量!好快的速度!” 張興滿臉震詫,本來劉昭能踏入無境就足夠令他驚訝,現在更是勝了自己,這讓他不禁生出一股荒謬之感。 “曾幾何時我不過一招便可以敗他,現在卻是形勢移轉,他一招敗我,真是……” 想起一年前劉昭的表現,張興澀笑一聲,拱手道: “劉兄好本事,我甘拜下風!” 見張興認輸,劉昭眉頭一挑,奇道: “方纔我不過仗着力大,張兄何以言敗?” “非也,輸了就是輸了。” 張興搖了搖頭,嘆道: “邁入無境後,摧山勁的威力是之前的百倍,即使是真的小山,我也能將其震碎,可對你卻毫無作用,再打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劉兄,我若沒看錯的話你走的乃是古時體修之路,這條路可不好走。” 劉昭不奇怪張興能說出自己的根底,體修在普通人眼裏確實是隱祕,可在武院之中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多謝張兄提點。” 回敬一禮後,劉昭看向了另外兩處戰場,只見身後五丈外一處,乃是雷光與血海翻騰,隱隱之間有隆隆轟鳴,另一處則在半空之中,則是鷹唳與獅吼交雜,震得大地顫動。 劉昭知道,這不僅是天地之力的碰撞,更是各自意的碰撞,而且就四人現在的威勢來看,每一人的實力都不弱於他。 “我是體修,也是金丹修士,這才能一身之意渾圓如一,天地之力如臂驅使,他們修的也不知什麼法門,竟是與我不相上下!” 劉昭越看越心驚,也越看越手癢,自出了太衍山脈他還不曾好好的動上一動,方纔與張興淺嘗輒止的一戰恰好激起了戰意,若非不能隨意插手,他現在就想殺出。 又是片刻之後,四人的戰鬥愈發激烈,那血海忽然一陣翻湧,竟是瞬間來到半空之中將另外二人捲了進來,這下,兩兩對決卻是變成了大亂鬥,四人也不看對方是誰,只是胡殺一通。 眼見衆人已是殺作一團,劉昭再也按耐不住,大喝一聲徑自衝入了戰團,只見他身化白雷,不偏不倚的劈中血海,這一下來的實在迅猛,曲衡又專心應付其他人,一時不察竟是被擊飛出數丈,待其穩住身形,卻見場上已是多出四道巨大的身影。 這四道身影皆在二十丈之上,獨獨劉昭的斑斕白虎有近五十丈,大出其他人近一倍。 “好傢伙!這個呆貨什麼時候這麼強!” 瞧見劉昭背後的斑斕白虎,曲衡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現在能凝聚出的意頂天三十丈,就是使用血燃也不會有太多的增長,這是本質上的差距,想要彌補,只能在凝聚命格時吸納儘可能多的天地之力錘鍊身體。 其餘三人也被劉昭表現出的強大狠狠驚到,尤其是梁中,他瞪着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不敢置信道: “我修煉的獅牙突是根據體修法門改良的,不必吸收精血也可以淬鍊體魄,增長氣力,難道這改良的終是不如原版的?!” “哦?什長你也是體修!?” 聞言,劉昭又驚又喜,他本以爲體修一道是條極狹之道,不想身邊就有一位。 “是,也不是。” 梁中搖了搖頭,沉聲道: “體修氣運早已斷絕,法門也大多絕跡,可其強大的力量卻是毋庸置疑,因此不少前輩嘗試着創造出沒有風險的體修法門,但體修的本質是以最強的外力來磨礪自身,從而得到強大的力量。 沒有什麼力量比欲魔獸的精血和充滿墮落的意更加強大,所以先輩們創造出的法門終是差了一絲,我的獅牙突乃是釋門一位先輩所創,他以無上佛法度化了一頭鶉火境欲魔獸,以其精髓創立了獅牙突,因此獅牙突不重招式,而重養意。 但這樣養出的意終究不是自己完全領悟,所以凝聚出的都是這金剛狻猊,算是取巧的法子。 你不同,我能看出來你該是直接煉化了精血,並徹底磨去了其中蘊含的戾氣,這才得以脫胎換骨,說來你走的纔是正統體修一道。” “原是如此。” 劉昭恍然,他之前就在好奇,體修這麼強的存在,不可能就此絕跡,現在看來不過是換了個形式存在。,! “能殺死鶉火境欲魔獸,起碼得是同階修士,這樣的存在爲了一份傳承動手,怪不得如今之人大都不認體修。” 傳承可不是圖勢那般被一直流傳,而是用一份少一份,這種珍惜之物自然只可能存在強者手中,梁中能得到一份,可見其來歷絕對深厚。 “劉昭,” 劉暉來到劉昭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皺眉道: “正統體修實在太過危險,爲什麼要冒險?” “這……” 回來之後劉昭便有意避着劉暉,他知道對方必然會問責體修一事,搞不好還會令他棄修,雖說他絕不會棄修,可對於劉暉的勸誡他也不能忽視,眼下對方問起,他也只能解釋道: “無奈之舉,況且體修很適合我。” “胡鬧!” 劉暉厲喝一聲,斥聲道: “正統體修需得煉化精血,你有多大毅力能擋那誘惑! 我知道你渴求實力,可你已入了無境,只差一步便能凝聚命格,我去求家族,爲你求得法門,必然不必現在差,何須走這等危險之道!” 劉昭心知劉暉說的不差,可有些道路只能自己選擇,他深吸口氣,認真看着劉暉,平靜道: “不必多言,我已有計較,還請放心。” “你!” 劉暉還想說些什麼,百里羽卻是不耐煩道: “說完了嗎,說完就快打,我可是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體修有多悍勇!” 話音一落,竟是縱身殺了上來。 “來的好!” 劉昭眼睛一亮,他能瞧出百里羽這一擊是快到極致的一擊,其鋒銳之意遠超實境百倍,甚至還在劍修鏡華之上。 “疾如風,他的劍鷹掌果然迅疾如風!風,我也有!” 劉昭大吼一聲,身後斑斕白虎捲起滔天罡風徑自迎了上來,二者還未相撞,其碰撞的餘威便已令一衆觀戰之人後退數步,這不僅是天地之力的對抗,更是二人意的戰鬥。 百里羽天資橫溢,心性堅韌,其意若泠泠烈風,又似鷹唳九霄,尋常無境如朱顏甲之流遇上他走不過一招便會敗,劉昭之意渾圓如一,質樸厚毅,靜時山嶽巍巍,動時風雷震震,片刻之間連敗五名同階,二人對上,當真是棋逢對手。 且看他罡風肆虐,雷聲轟鳴,虎嘯鷹唳,煙塵滾滾,二人雖不動手,卻是好似動手一般,虛空之中傳來陣陣金鐵轟鳴。 在梁中等無境來看,二人表面上是白虎與擊徵相鬥,實際上卻是刀劍相撞,刀爲虎,劍爲鷹。 “好強的意,我卻是忍不住了!” 梁中也是好勇鬥狠之輩,眼見二人鬥得正酣,當下大吼一聲,化作一隻三十丈大的金剛狻猊撲殺而來。 “我也來!” 曲衡不知從何處殺出,二十五丈的赤身猰貐加入了戰團,四獸各自爲戰,一時間打的天晃地動,日月無光,看的一衆武院之人是心驚肉顫。 “無境就有此威勢,當真是絕世天驕!” 劉暉眸子微亮,也不知是在誇誰,他雖是守正君子,可也是赳赳武夫,骨子裏好戰,不然也不可能修到無境,眼下見幾人打的熱烈,心中自是氣血翻湧,他看了眼一側眼神平靜的張興,大笑道: “與其看過,不如做上一場!張兄,我且去也!” 說罷,化作青蒼夔牛殺入了戰團。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這麼衝動!” 張興莫名一笑,身後素月蒼狼緩緩浮現,其猙獰之軀竟也有三十丈,絲毫不下於梁中。 “來吧,武夫們!” 六名無境同時出手,其肆虐的天地之力與狂暴激盪的意竟是將整個武院震動,六隻巨獸的戰鬥更是徹底驚醒了整座學館,引得一衆學子聚在遠處觀戰。 “武院?真是愈發沒規矩了!” 沈巍這位教諭也被驚醒,他瞧着那動亂的方向,心中一怒,當即就要前去制止,一旁的沈英卻是出聲叫住了他。 “不必心急,武院內外有着陣法保護,幾個無境打鬥還不至於將其攻破,只是一年了,終於見到又見到無境武夫,真是不易啊!” “哈哈哈,沈英兄這是在眼紅?” 略微粗獷的聲音響起,卻是鄭昂走了出來,他瞧着那爭鬥的巨獸,眼熱道: “真快!墨院三年纔有那麼一兩人,武院真是好運道!話說起來,那個人該是沈巍老弟你的學生吧?修煉的可真是快啊!” 沈巍眼神凝重,以他降婁境的修爲自是能看出其中一人是劉昭,只是他沒想到劉昭的意竟是天翻地覆。 “哼,不過是僥倖罷了,也敢學人肆意妄爲!” 沈巍嘴上說的厲害,實則是擔憂劉昭壞了學館規矩,受到懲罰,畢竟他可沒什麼大來頭,心下一動,便要出手攔下這場爭鬥。 “巍哥兒,別多事了,你看管事的來了!” “嗯?!” 聽到兄長的話,沈巍心下一驚,卻見南柯室方向竟是衝出一旦金色光柱,緊接着一隻百丈高的熊羆拔地而起,其威若擎天巨柱,只是巨吼一聲,六隻巨獸登時消散,隨後那熊羆又是化作一頭猛虎,其勢似吞吐天地,輕輕一躍便殺入夜幕之中。 “降婁境!熊墨仁,不愧天人之名!” ……:命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