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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進義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陸官人看到了自己的老母妻兒,雖身在江南,終是回到了這場邯鄲夢中。邯鄲學步是沒有結果的,只會傷身。陸官人幹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留下了“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的詩句,已經足夠了。
陸官人養了只狸奴當道伴,用帶着南方口音的官話和它講話,還讀經書給它聽。旁人只道這陸官人想是不得志,有些個瘋魔。吟誦“塞上長城空自許”的那時,陸官人早沒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
這天到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胡女打扮的二八佳人,用吳儂軟語唱着蘇文忠的詞“似二陸初來俱少年”。
吳學究的藥,使他回到了之前的時代。是荀先生原本的時代,時間回溯了好幾年。這天,他持天子符節,出使譙國。路上,一位道人的身影,有些眼熟。道士回過頭來看着他。那張女性一樣的臉依然是那麼年輕美好,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
“是一清先生嗎?”
道人沒有應他,只是突然用漢朝雅言吟唱起了“君子于役”。荀先生是王臣,終究會到那一步的。就算是生於漢初的張道人,到了這漢末也從未算錯過。果不其然,那位“仗鉞征伐”的曹君送來了一個空食盒。荀先生突然就病重了,水土不服也終是這樣的結局。
荀先生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是那位曹君也未必能明白。唯有他的妻子唐夫人或許早已明白,故此也與荀先生一般的結局。
塞外的寒風,不知與蘇侯那時相比到底如何。明妃出塞時的心情,大抵是沒有此時的張叔夜更爲困苦悲憤。爲何命運如此不公,使我君臣淪爲囚虜。爲何宗室婦女不夠貞烈,使我天朝蒙受屈辱。鴻雁飛過無人鄉,一頂染了血的儒巾埋在雪地裏,正如當年的宋江等賊寇一片赤忱。忠臣義士的頭顱落在明君賢臣的階下,張叔夜與他的明君一道飢寒交迫,猶如盛世花開之時聽李姑娘唱着蓬蓬歌。
宋江的墳頭長了草。在他墳邊,還有那李進義、吳學究、花榮、李逵等三十六人的名錄刻在石碑上。有個叫張留臣的道士路過此地,正看到墳頭跪着個婦人在燒紙。那婦人徐娘半老,帶着孝,哭得悽慘。問時,她說道“奴是江州人。年輕時與李逵哥哥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奴奴年幼不曉事,惹惱了李逵哥哥,破了相。”說着,那婦人取下頭巾,露出額頭。張道士看時,果然有指甲大小的一塊陳年傷疤,讓這容貌大大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