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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的時候,有一位儒生經歷了漢、魏、晉三次朝代更迭終於扛起洛陽鏟親自去刨了漢開國的留侯張良的墳。張良依然是張良,和司馬遷寫的一樣像個美貌的婦女。儒生從張良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他想要的書,然後就被張良纏住了。張良拉着儒生的手臂,借他肩頭撐一下就從棺材板兒裏坐起來了。他習慣性地從被子裏掏出梳子,對着儒生胸前掛的銅鏡梳了梳頭。由於躺平太久,張良一時間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踩到自己的衣服下襬絆了一下,重心不穩就摔在了儒生身上。儒生趕緊接住他,抱着他的腰就給他拖出棺材來放在地上。
“看你的樣子,是漢儒吧。”
張良坐在地上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就開始和儒生搭話。
衆所周知,儒生是唯物主義者,尤其這位搞汲冢書的。儒生點頭答應了,他看着張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就主動詢問了他一些隨葬品的具體位置,譬如綠色那缸裏那長了毛的漢初陳釀和一些黃銅製的金樽,甚至找到了一副雞骷髏和一些碳化蔬菜乾。張良喝了點兒酒,看着比煤還黑的蔬菜乾就沒想動它。然後,張良發現了他的枕中素。
“啊,這個,你不能帶走。錢財你隨意,藏書也可以轉讓給你。這是我自己的,你不能帶走。”
“爲什麼?我翻山越嶺挖墳掘墓的還不就爲你這個!不不不,我還非要這個不可!”
說着,儒生把張良的素書往自己懷裏一揣撒丫子就跑。張良急得站起來就追,可終究是六百來年沒運動,剛走兩步就一屁股坐地上喘個不停。
儒生畢竟是儒生,他就看不得人這被欺負了的樣子,鬼張良也不成。他跑回去扶張良回棺材邊兒靠着彩繪氧化得差不多了的槨,親手把素書塞回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