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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党項?不成器的玩意,危害性甚至還不如東邊中受降城一帶的黑山党項、河壖党項。
“隊頭,剛纔一戰,弟兄們陣歿五人,還有一人重傷,眼看着也不成了。”戰鬥剛剛結束,邵樹德未敢卸甲,正坐在一輛馬車上休息,卻突然間聽到了這個消息,心下頓時沉重了起來。
隊裏的人他每個都認識,都交談過,甚至知道他們家的住址(如果有的話)。“帶我去看看!”他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腳一瘸一拐的,剛纔的戰鬥中被馬撞了一下,至今還有些疼。
前來報告的李延齡伸手欲扶,被邵樹德甩開了。他眼睛緊盯着前方的草地,那裏正躺着幾位戰死士兵的屍體,傷者也躺在附近,有人正給他喝水。
邵樹德越走越快,待靠近後,一把推開面前之人,先看了眼五位陣歿的士卒,然後把目光轉向了旁邊。
“劉狗兒!”他蹲下身去,定定地看着這人。戰陣廝殺多了,人的情感可能會麻木,邵樹德也一樣,想煽情都煽情不起來,但他卻並不打算敷衍以對。
“拿筆來!”他朝跟在自己身後的李延齡說道。
李延齡三十大幾了,從軍已近二十年,見過太多的人和事。飽經社會風霜的他已經拋棄了所有幻想,只爲自己而活。但面對此情此景,他依然免不了有些情緒波動。
“唉!”輕輕地嘆了一聲氣,他轉身到一旁的車駕上,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包裹中取出筆墨。他輕輕地託舉着,彷彿手裏是什麼神聖的物事一般。
或許是出於對讀書象徵的敬畏,或許是出於對死傷袍澤的憐憫,誰又能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