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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康情況下, 林格很少會去觀察人的眼睛。
普通人家裏用愛包裹長大的孩子,不用學習“察言觀色”這一項技能。林格也不需要,她只有在最難過的那一段時間, 纔會格外地留意周圍人的注視。
喫飯時, 服務員多看她幾眼, 林格會想,她爲什麼多看我?她看到我手腕上的疤了?網絡上刷到有人玩“德國骨科”的梗,她會冷汗直流,彷彿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提醒,提醒她曾經和自己兄長犯下過不可磨滅的罪行;逢年過節,回家看望父母,“林譽之”的名字是一個詛咒,父母每一次的無意間提起, 都令她惶惶不安, 提心吊膽, 唯恐父母發現端倪。
她們在戀愛時肆無忌憚,卻在分開時謹慎不敢言。
後來的藥物讓林格短暫地忽略了這一切。
抑制了情緒的波動,也抑制着谷欠唸的產生, 在斷藥後,副作用仍如影隨形, 好似招惹後再甩不掉的幽靈。
心理醫生對林格說,她適合多多向人傾訴,適當的排解有利於她壓抑的情感揮發。偏偏困擾她的事情, 是不能出口的兄妹悖德。
過度的自我壓抑,壓抑到林格幾乎喪失了對男性的興趣。有時受激素影響而起了興致, 大多也是簡單的自我撫慰, 草草了事, 就像應付一件公差。
今晚或許有些不同。
歷史古書,常常把帝王身邊的美人稱之爲狐狸精,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孽和昏庸都歸結於“紅顏禍水”。而精怪小說中,狐狸精大多也被污名化,只有聊齋中,少數的、極其善良的狐狸,才能保持天真爛漫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