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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蘺連稱不敢,“那日小侯爺將您從暗道接回家中,您不顧病痛,答應我在朝堂上做假證,我和夫君都感激涕零,若非您說了那些話,夫君的身份被木察音揭穿,往後不但官途堪憂,性命也懸在刀尖上。”
回想起二月晦日的朝會,她仍心有餘悸。木察音拋出的人證物證極有份量,除了那謊話連篇的尼姑,另外兩人都說的是真話,拿的是真聖旨、試的是真藥,連帶進宮的玉符都是真的,一整套唱作念打下來,他們這方如果不能拋出證據逐個擊破,但凡還剩一個疑點,都會成爲楚青崖日後的隱患。
勝了,但很險。
“不瞞殿下說,我從前是桂堂的科舉代筆,所以對訶士黎他們的易容術和機關術很熟。去年我夫君在追查桂堂的科舉舞弊案,我爲了保命,算計着嫁給他,他爲我謀了個戴罪立功的身份,這件事陛下、薛閣老和小侯爺都知道。桂堂被查封后,還漏了秋堂主和三個易容師沒抓到,我答應協助夫君找到他們,並盡力扳倒齊王,但我也有自己的事想做。
“從永州來到京城後,我一心求學,在國子監遇到了小侯爺,認識了白露,意外發現侯府裏可能有桂堂的人,他們扮成了您和王總管的樣子。因小侯爺答應幫我以女子之身考科舉,我就幫他找到了您,做了樁交易。靖武侯府的案子和桂堂的案子是同一個,我這買賣做得極划算,要不是摻和了侯府的事,我們就不能發現齊王手中有虎符,也不知道木察音和他的關係,更見不到您和王總管,及時確認我夫君的身世、讓您在陛下面前爲我夫君說話。最後我憑捉拿反賊的功勞向陛下討了個參加會試的機會,實在是意外之喜。”
江蘺說到此處,用手撩起耳邊垂落的髮絲,疏淡的天光下,一張玉白的桃心臉神采奕奕,目中透着得償所願的愉悅。
大長公主默默將驚歎壓在心底,“江夫人,我第一次見你時,以爲你是個沒成家的閨閣小姐,但看上去又不像,行事沒有拘束。如今再看你,又不大像已婚的婦人,倒像個……做生意的書生。尋常書生大多迂腐,沒你這個膽量,也沒你這麼精打細算,但生意人又太重利,不會爲別人付出那麼多感情,也沒有考取功名的志向。我自小長在深宮,嫁人生了孩子,就一直在府裏主持中饋,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種人,實是佩服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把人間百態體會了一遍。”
江蘺謙遜道:“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殿下出身高貴,與夫君琴瑟和鳴,又兒女雙全,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我離經叛道,做了十一年槍替,實是傷人傷己,後來在牢裏生了場大病,差點把命交代了。說來見笑,我大概生來就是要考試的,以前都是迫於生計爲別人考,眼下是爲自己考,一定要考出一個功名,這輩子纔算圓滿。”
大長公主眼裏流出慈愛的笑意,“白露要是有你這麼愛讀書就好了。人家總和我說,女孩兒家讀書沒用,但我覺得書應當是好東西,要不男人怎麼都搶着讀呢?既是好東西,那白露也要有了纔行,七郎送她上學,我說他做得對。我家這孩子就是頭腦笨了些,心不壞,等你考了功名,若是辦個學堂,讓她在裏頭打個雜管個事兒,她得高興壞了。”
江蘺忙道:“殿下言重了,郡主天真活潑,也機靈着,就是愛玩。她親近我,是我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