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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璟長到今日二十餘年,在永壽宮逗留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最近一段時日多。或許也因爲,嚴承始終是昏迷的,他們父子之間不需要有什麼直接的交集,他不用僞裝與掩飾,不用謹慎地防備,不用在說每一句話前都幾經揣測。
病榻之上那個沉沉睡着的人不再是高高在上,威嚴又多疑的永初帝,他只是一個重病將死之人,是嚴璟血脈相連的父親。
說起來,父親這個詞對於嚴璟來說,還真是十分陌生。
嚴璟掀了掀眼皮,朝着病榻上看了一眼——自那日昏睡過去,嚴承就再也沒醒過,若不是還能聽見他沉沉的呼吸,嚴璟幾乎要以爲他已經駕崩了。
所有的御醫都聚集在永壽宮,翻閱古籍,研討對策,各種上好的藥材不知用了多少,卻依然毫無效用。其實所有人都有數,嚴承已是大限將至,卻沒有任何人敢將這話說出口。
在嚴璟進宮那一日,皇城便全面戒嚴,由宿衛軍負責看守,任何人不得再進入。明面上看起來,城外的鄭家還沒有動作,但嚴璟心中有數,現在想離開皇城也是不可能了。
所有人都在等,等嚴承醒來,或者,等嚴承再也醒不過來。
所有人裏包括皇城之中的后妃、宮人、御醫、先前被召至宮中的百官,也包括皇城以外掌握了局勢卻按兵不動的鄭家人。
嚴璟盯着嚴承看了一會,視線偏轉到魏淑妃身上,她正拿着錦帕,小心地擦去嚴承脣邊的藥漬,眼簾低垂,遮住了一雙眼,但嚴璟心中清楚,那雙眼必定是隱隱發紅,甚至含着淚,稍微一點情緒波動,便會有淚水從中滾落,然後便會哭得停不下來。
他父皇昏迷了多少日,他母妃就哭了多少日。比起早早就去到宮外的鄭貴妃,他母妃還真的是單純懦弱卻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