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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愣了下,然後低頭苦笑聲:“我爸……他很愛我和我媽。”
裴澈微訝於她的直接,但很快就認真聽。
“但他其實……缺乏一些能力——我認爲是想活得體面一些,必備的能力。”斯微第一次將對自己父親的剖白說出來,居然在怪異中又有一絲痛快,“小時候我媽媽一直身體不太好,需要喫藥。其實也不是喫不起,只是家裏要過得更苦一些……但他就想給我們更好的條件,所以跟人合夥做生意,別人擺大款、給家裏送了兩件高級傢俱,他就什麼都信,結果被騙到賣房子。我媽媽也是因爲這個去世的。”
裴澈皺起眉。他對這種故事並不陌生,但很少聽這樣詳細的版本。大部分時候,他看到的是需要遣散的員工數量和需要劃出去的安置款項數目。
“他本來是耳根子很軟的人,總是別人說什麼都信。經過那件事後,居然也沒有改……奇怪吧,他變得更容易相信‘自己人’,而且不敢再認識陌生人。我初中的時候學習特別努力,但成績還是不太好,就過得很緊繃。我爸很擔心我,剛好那時候我有個表姑,嫁到東城的,回來看親戚,喝酒上頭在我爸面前吹噓東城的生活有多好、素質教育多麼發達、東城學生考大學也比其他省份容易很多,我爸就又信了。”斯微說到這,仍然感到荒唐,“我那個表姑也是很好面子的人,我爸表現得越崇拜,她就越滿足,說得天花亂墜,最後拍着胸脯直接讓他把我送到東城去,上最好的學校,住在她家裏,什麼都不用操心……我爸也就當真,呵。”
“我以爲只是煩人的大人在飯桌上吹牛,結果,他真的去給我辦轉學。而且轉學也辦不明白,鳳城的退了,東城的又沒門路,我差點沒書讀。我那表姑也匪夷所思,看見他帶着我坐火車到東城,氣得臉上肉都在顫。”斯微曾無數次回憶這段難堪經歷,近年來才終於覺出一點笑料,“不過她還在擺架子,東跑西跑至少真的幫我辦成了入學,然後就說自己仁至義盡,別的管不了。那時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留在東城讀書,高考再回鳳城考。”
裴澈沒有再露出分毫驚訝,他很迅速地想到另一件事——如果她爸爸是這樣的個性,那之前鳳城動物園出事、裴秉之暗地火上澆油,向斯微被放在網絡輿論上烤的時候……他會是什麼反應?
他忽然覺得向志傑只敲他一棍子,實在已經很客氣。
也似乎終於明白了向斯微當時爲什麼反應那樣激烈,對於他們“這種人”自以爲是又自不量力的“安排”,她當然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