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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搖頭,“少主當時也在江南,知道你去了胭脂樓,說想會會被先皇力排衆議提拔的江南漕運掌舵使,我不想讓少主見你,但又無力阻止,也不敢阻止,但沒想到,少主當日出了事情,被攔在了胭脂樓外,而有人代替了我,彈奏了一曲《東風引》。當時我不知那人是誰,少主後來也以爲是我彈的,我因爲怕說出實情被他調離江南,便瞞下了此事。”
凌畫不太懂,“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十三娘笑了笑,“就是想讓掌舵使知道一件事兒。我自小喜歡少主,但家主曾給他推算過一卦,說他的姻緣在江南,於是我軟磨硬泡,讓他將我安排到了江南,當你出現在江南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種感覺,家主卦象顯示的少主的姻緣,一定是你。”
凌畫耐心聽着,“事實說明寧家主的卦象不準,我的命定姻緣是宴輕。”
十三娘笑起來,“這就是我今日要跟掌舵使說的事情,當年,那代替了我給你彈奏《東風引》的人是綠林新主。綠林那幫子人天天找他們的新主子,除了三舵主,誰都沒見過他,但他們不知道,我其實是見過的,雖然見的也是戴着面具的他,但確確實實見過。以他的武功,出入胭脂樓,來去無聲,如探囊取物。這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瞞下少主的一件事兒。在前一段時間得知宴小侯爺是綠林新主時,我便後悔死了,爲着我的一己私情,沒能早些讓少主察覺綠林新主的身份而對他追查防範,纔有了今日少主之敗。若非宴小侯爺一直隱在暗處,少主對他不曾多加註意,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凌畫坐直了身子,“這倒是一樁我不曾知道的事兒。”
怪不得她去年跟宴輕提到十三年給她談的《東風引》時,宴輕立即說困了,轉身就回屋睡覺,不願意跟她多談呢。原來他是怕她過早知道內情。
“我真是極羨慕掌舵使,少主哪怕沒與你面對面見上,卻也因爲暴雨那日風吹起車簾的一面之緣和你的贈傘之誼而心儀你。”十三娘臉色灰敗,“而我,若非與他沾着表兄妹這一層關係,他怕是連見都不想見我。”
凌畫評價,“你倒是個癡情人。”
十三娘慘笑,“自古癡情人多薄倖,我這一生求而不得,下輩子也不想再求了,想着黃泉路上,他大約也不樂意見我跟在身邊,所以,我覺得我晚一步下去也好,那時他興許已喝了孟婆湯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