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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屋正對着狼舍,也毗鄰動物園重要的主幹道,眼下猛獸區暫時歇業閉客,代替遊客佔據外面道路的是運輸貨物往來不絕的巨型車輛,是堆積如山的建築材料,是聲音尖銳的包工頭和吆喝着幹活的紅脖子工人們。工業噪音、細微顆粒、陌生的環境……令劍齒虎感到反感的並不只有這些,還有些別的意料之外的東西,比如說——隔壁籠子的那夥狼。
在營建劍齒虎展區之前,狼舍是猛獸區佔地面積最大的建築,整個狼舍呈U字型展開,外圍隔着鐵絲網面向遊客,內圍則是塗成五顏六色原野風采的牆壁,爲狼羣的來回奔竄留有足夠的空間。劍齒虎所在的小黑屋,正對着這“U”字的停筆之處,而隔着柵欄與他相鄰的,則是由十多隻狼組成的狼羣。眼下沒有往來遊客的招呼,無聊的狼們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新來小黑屋的劍齒虎身上了。
劍齒虎討厭狼,在屬於他的那個世界裏,有着北境之王之稱的恐狼便已經是所有貓科動物的頭號大敵了。雖然在單體戰力上,恐狼難以對成年劍齒虎構成直接威脅,但他們卻會糾集成龐大的羣體,與獨來獨往的劍齒虎爭奪領地和獵物,狼羣不僅會殺死幼虎,還敢於驅趕甚至喫掉劍齒虎中的老弱病殘者,成年劍齒虎亦會對恐狼予以同樣手段的回擊。你來我往,相喫相殺,這種伴隨着基因與血脈綿延萬代的仇恨很明顯並不會隨着時間和環境的改變而消磨,劍齒虎如此,對狼來說亦是同理。
早在劍齒虎剛運進來的時候,狼羣就已經在柵欄的另一頭興沖沖地看熱鬧了,而在圍觀劍齒虎的同時,狼崽子們也很快領悟到了逗弄他的樂趣。
眼前這羣狼並不同於劍齒虎所熟悉的恐狼,他們身材更加纖細,四肢更加修長,體型也要稍小一點,卻似乎擁有更發達的頭腦,各種謾罵、侮辱的手段輪番施展,罵起來可要比傻大笨粗的恐狼難聽多了,而且都不帶重樣。這羣可惡的狼,個個都將尾巴豎得又直又高,趾高氣昂地衝着劍齒虎肆意叫囂、嘲諷,甚至還隔着柵欄衝劍齒虎抬腿拍起滾圓的肚皮,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即便是劍齒虎逐漸從麻醉中緩過勁來,開始以吼聲展開反擊,他們也全然不懼,反而鬧得更歡了。
劍齒虎對此自然是義憤填膺,恨不得將他們全都生吞活剝,卻無奈力不從心,只得作罷。不過他並不知道,相比較後續的騷擾,這些噪音只能算是個小小的下馬威。
中午時分,工人們暫時結束了手頭的工作,互相吆喝着返回工棚午休。狼舍管理員也爲狼羣運來了冷凍肉午餐,並順帶給劍齒虎扔了一整塊積着冰凌的牛排。蜷縮在角落裏的劍齒虎麻醉效果還沒完全過去,雖已是飢餓難耐,卻無奈四肢乏力,只能勉強伸出前爪探着不遠處的牛排。他習慣於茹毛飲血,從未接觸過這類冷凍食品,尚在扒拉着思索該從何下嘴之際,那些個短命的惡狼又蹭了過來。隔着鐵柵欄與他不過二三尺的距離,肆意鼓譟、謾罵,以親孃爲中心以祖宗十八代爲半徑,將所有對劍齒虎的嘲諷之情通過狼族的原始語言盡數謳歌。
歷經一整個上午的較勁,劍齒虎已自知無法教訓這些賤狼,更懶得耗費精力放低姿態罵回去,他只是稍稍擰緊耳廓,閉上雙眼,專注於低頭啃食起眼前的食物。咔擦咔擦,口腔與舌苔被凍得麻木不堪,牙齒更是被肉纖維間的冰渣硌得好生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