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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創作常常需要一個“點”,就譬如回應diss,就譬如回憶起十八歲的夏天,總歸生活裏需要什麼去刺激他。廟堂之高太多時候並不能感同身受江湖之遠,此時此刻簡灼會覺得自己的思維被這樣的安適生活泡得發鈍。
公司管他要專輯,說是在九月以前一定要發。他以前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常常都是有靈感地時候纔會去創作,而不是被規定好一個界限。
文安對簡灼說,專輯整體概念的大方向需要先跟他聊一聊,可簡灼到現在爲止都不能拿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方案來,更不用說拿出來交給公司了。
其實他的手裏攥了太多的歌沒有發,已經可以又湊一張mixtape了,可簡灼時時刻刻都會被提醒“他簽了一個很大的公司”“現在有很多眼睛注視着他”“他在被很多人喜歡”,這讓他變得愈發對自己苛刻,反覆地去聽過去的作品會意識到那些歌曲並不成熟,還可以更好,總覺得當下的自己也許能夠寫出比原來更好的東西。
他享受筆尖在紙面上划動的粗糲感,所以哪怕在電子橫行的今天他還是更願意選擇將想法寫在紙上,這能夠讓他產生一種想法切實落地的真切感。
他有點迷茫地陷在寬大的電競椅裏,看着手邊摞起半掌高的廢稿,周恕琛醫院的草稿本一本兩百頁,而他似乎已經用掉了三本。他怎麼會像現在一樣,爲一張專輯的幾首歌寫了600多頁紙卻還是得不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以前他寫一首trap,總是起源於突然想到了一個flow,然後把一個曇花般閃現的小句放進這個節奏裏,接着根據這一句話的中心就順勢填完其他的骨肉,那時候他做一首歌,寫和錄加在一起用不了三個小時。
這些對自己能力方面的焦躁甚至會反應到生理層面,總讓簡灼覺得頭疼卻又難以入眠。他開始失眠,躺在牀上常常腦袋會持續三四個小時仍然在想東想西,他怕自己這樣的狀態影響到周恕琛,於是又說搬到隔壁房去睡。簡灼認真起來以後周恕琛就再不會出言勸他,因爲周恕琛清楚地明白,在簡灼的世界裏,和音樂最好的相處之道只能是休戰,爲了求到這短暫的和平以前他需要付出成倍的努力。
看着自己右手邊的廢稿越堆越高,當簡灼疲憊地伏在桌面上是那紙堆已然高過了他的眉梢,耳機裏一下又湧出很多煩悶的雜響,那是因爲壓到了桌上放着的小鍵盤。簡灼把自己從椅子裏拔起來,手機在震他卻能夠知道來的會是來自哪裏的消息,大概只會是公司的消息。他輕輕地用手指去點漆黑的手機屏,只傳來金屬的冷度,關掉所有公共社交平臺消息提醒的手機難免顯得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