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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得再好,也需會品之人,纔算完美。”九厥朝子淼舉舉杯子。燈光的光線調得正好,不明不暗地籠下來,兩個男人的酒杯碰出清脆的聲音,牆壁上兩個輪廓出衆的影子,沉在醇厚的酒香裏,堪比任何一幅生動的水墨畫卷。
九厥的酒莊,姑且也算是他的家吧,開在另一座城市的郊區,從忘川飛到那邊,飛機的話大概要三個鐘頭,我跟子淼用了二十分鐘,如果不是我找錯路,還會更快一點。
我很少到這裏來,一來,這裏除了酒再沒別的,無趣,連九厥自己都很少呆在這兒,他曾經深情又文藝地說自己不是宅男,只是一個要帶着自己到處流浪的、風一樣的男子;二來,九厥很少主動邀請我,他說怕我受不了這裏迷人的酒香,把他的酒全部偷喝掉,並且不給錢。如果不是鬧失戀,他肯定不會主動喊我到酒莊來的,酒莊不僅是他的家,更是一個裝載了他心血跟思想的重要地方。
這裏的佈置跟從前一樣,除了面前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稍顯現代之外,別處僅是古風濃郁,白牆紅柱,雪紗飄簾,梨花木的傢俱,青花瓷的擺設,古玩字畫一件不少,屋角的蘭花幽幽暗放,背後牆上的一幅行書瀟灑寫着“綠樹偏移屋角遮,青山正補牆頭缺”,正正是應了窗外的青山如黛,綠樹成蔭。這樣的地方,只看一眼,也是心曠神怡的。
可是,從我跟子淼他進來到現在,九厥對於失戀這事卻隻字未提,只管跟子淼敘舊,跟我調侃,眉目神態安然如昔,哪有半點失戀之人的特徵,可見這廝在電話裏的哭天喊地是裝的!
“喂,你不是要結婚了麼?你不是又失戀了麼?你你……”我拽住九厥,舌頭打着結,“你是要上吊還是跳河?”
“哈,喝多了不是!”九厥幸災樂禍地戳了戳我的頭,對子淼道,“看看你調教出來的傢伙,到現在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他把晃來晃去的我扶住,“失戀的那個怕是你吧?”這話大概是世上最見效的醒酒藥了。
“你去了不停?”我突然清醒得厲害。記得我沒有跟九厥提及任何剛發生在我身上的狗血事件。
“我可沒那時間到你的小店。”九厥搖頭,笑,“看你灰頭土臉的樣子,一猜就中。也不看你九厥叔叔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