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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衣穿好了,大家就從外面抬了一張又窄又長的大黃桌子進來,擺在正屋中央,然後將那具早已僵硬的屍體挪到了桌子上,身上蓋上一襲青衣,最後供奉香蠟紙表,這才讓左鄰右舍親房鄰居等人依次祭拜亡靈。
燕子家就她一個姑娘,所以也沒有什麼孝子賢孫,於是堂哥堂叔們都披麻戴孝,坐在地上剛鋪好的草堆裏代爲守夜。
……
川東人天生好打麻將,生病輸液吊瓶子也不忘記與鄰居們胡上幾把。儘管大家依然心驚肉跳,生怕那具死屍從長桌子上一蹦而下,找他們報仇,但很快還是支上了幾張桌子,拿來了幾幅麻將,大家霹靂劈啪地就玩了起來。
直到現在,我一直沒有看見燕子,心裏覺得好奇怪: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到底去那裏了?!
我經過這麼一陣折騰,頭疼欲裂,也顧不上肚子餓,轉身跑到西廂房裏,坐在炕沿上直喘氣。
院子裏的圍觀者逐漸散去,黑夜已然降臨,除了打麻將的人發出聲響,白天的熱鬧一掃而光。
我心情難以平復。
燕子媽端來一碗飯讓我喫,我沒有一點胃口,看着面前的一碗米飯,就像白花花的人腦子一樣噁心。雖然滿腦子掛滿了大大的問號,但又不便發問,只是呆呆地看着屋外發愣。
燕子媽又忙着去招呼守夜的人去了。我疲憊不堪,一頭躺在炕上,伸手去扯被子,突然感覺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從被子底下躥了出來,吱哇叫喚一聲,把我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