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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肆玖在宛州各地表演的次數不算少,雖然一般人都很難記住他的名字,但是一提起那個“又肥腦袋又大會學各種動物叫還裝了一肚子笑話”的滑稽伶人,很多人都會有印象。捕快們沒用幾天,就找到了一名曾經在半年前和伍肆玖一起搭夥賣藝的瞎子琴師。一提起伍肆玖,他就一肚子怒火。
“那王八犢子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琴師粗魯地罵道,“本來說好了賺的錢對半分,他總是趁我眼睛看不到,悄悄多藏一點。老子眼睛看不見,耳朵可靈得很,他那點小動作我還能聽不見?後來次數多了,我也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拿一點……”
陳智耐心地聽他絮叨完,這才發問:“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分手之後,他去了什麼地方?”
琴師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我不知道。那狗日的忒能吹,跟我胡編他要去幫隆親王做事,這種謊話傻子纔信呢!”
“當然只有傻子纔會信,”陳智表示完全贊同,“不過我也想聽聽他當時是怎麼吹牛的,因爲謊言中有時候也能提煉出真實的基礎。”
琴師很是佩服:“這年頭做捕快的都那麼有學問啦。那我告訴您吧。大概七個多月之前,有一天我們在街邊表演完了之後,忽然人羣響起了一片驚歎,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肯定是來了有錢的主給了厚賞,那可不能讓這龜孫一個人獨吞,所以我趕緊扔下琴,搶過去向他要錢。結果他居然半聲不吭就把錢給我了,足足五十金銖啊!那可真不像是他的作風。”
“因爲他忙着去和給錢的大爺套近乎,顧不上搭理你,是不是?”
“那可不,您就是聰明!”琴師回答,“當天晚上他沒有回住處,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第二天上午他纔回來,我正想抱怨他耽誤了掙錢的時間,他卻搶先一步跟我提出拆夥,說是要去做大生意。我追問了他好半天,他才洋洋自得地吹噓說,隆親王想邀請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琴師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一下,陳智卻不搭理他,有意無意把腰間的腰牌和佩刀撞得叮噹作響。琴師倒也乖巧,知趣地繼續講吓去:唉,他那時候說,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要去一趟雷州的雲望廢城,要他作陪。我故意不理他,他自己熬不住,終於說出來了。原來那個重要人物,就是王爺的女兒,南淮城裏誰都不敢惹的小郡主!"線索越來越多,案情卻越來越複雜了,陳智一邊快步往回走,一邊喜憂參半地琢磨着。如果能查證到之前的三位死者也去了雲望廢城,那死者們之間的聯繫就有答案了。可是他們去廢城幹什麼?又怎麼會在那裏犯下褻瀆魔主的大罪,以至於半年後成爲淨魔宗的魔女復生祭的祭品?石隆在這起事件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想來想去,還是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