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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理所當然引起了風家的關注。他們控制了整個寧州一半以上的貴重藥材,卻沒料到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搶錢。他們不動聲色,弄來了一些藥粉仔細檢驗,發現其成分其實很簡單,主要原材料是在南藥北部維玉山中很常見的維金草。這種草向來藥用價值不大,只有維玉山中的山民偶爾採來熬成汁液,據說是治蚊蟲叮咬的便宜土方。
弄明白了原料,風氏自然打算如法炮製,不料這一跟進把他們嚇了一大跳:整個寧南城都收不到半根維金草,全部被人壟斷了。追根溯源,發現都是寧南雲家在搗鬼。再進一步調查,才發現過去的十年間,在風家大手大腳壟斷了所有珍惜藥材和常用藥材的時候,雲氏已經悄無聲息地開闢了第二戰場,把一些看似冷門的藥物收購都攬到了自己名下。這一次的毒蟲事件相當蹊蹺,說不定就是他們暗中搗鬼,藉此賺一筆橫財。
風氏的族長得知此事後暴怒,將負責藥材生意的人重責一頓,隨機準備採取過去的老辦法,將雲氏從南藥擠走。這時候他才察覺到,雲氏的勢力早已滲透開來,如老樹根一般盤根錯節,從羽族皇室到各城邦領主再到普通地方官員,雲氏的影子無所不在,儼然有和風家分庭抗禮的態勢。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與此同時,雲家也越來越感受到風氏的勢力對他們擴張的阻礙。風氏就像一頭森林中沉睡的巨熊,表面上看起來垂垂老矣,可是走到哪個角落都會碰上它的腳爪。看起來,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了。
戰爭的導火索仍然由那場蟲災引發。雲氏的藥粉嘩啦嘩啦地賣將出去,賺了個盆滿鉢滿,偏偏就是不給出根治的法子,人們癢了,吞了藥粉,不癢了,再被叮咬,又癢了,再吞藥粉……那漫天的蚊蟲仍舊亂飛,發出嘲弄的嗡嗡聲,期間隱約混雜着寧南雲家數錢的聲音。
風家憋不住了,派人混入南藥城雲家控制的網絡,他們懷疑整件事情都是雲家的安排,既然如此,也應該有徹底根除這種毒蟲的藥物。不過風家的出發點倒並非出於解救厭火人民於困厄之中,只不過是不能坐視雲家斂財罷了。好比兩家包子鋪相互搶生意,自己家的包子賣不好,也會往對手門前扔點牛糞讓他們不好受。此所謂競爭是也。
然而包子鋪夥計也分聰明的和愚笨的。風氏包子鋪的夥計不夠聰明,扔牛糞的時候被對方發現了。雙方扯板凳抄頂門槓一通火併,終於出了人命。事後雙方各執一詞,都稱自己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我們沒動手是他們先動手他們沒死人我們才死人了”。兩邊的受害者誰也無法證明自己纔是真正的受害者,索性拋棄掉證明過程,開始單方面宣佈爲自己討還公道。厭火的蟲災一年之後便已止息,但兩家的公道一討,一不小心好幾百年就過去了。
風亦雨跟隨堂兄風勁進入寧南,她在馬車裏聽着外面城門守衛的例行盤問,已經緊張得冒汗了。這樣的心理素質顯然不適合做一個優秀的斥候,而事實上,風家壓根也沒有打算讓她幹出點什麼來。她和冒冒失失的堂兄只是幌子,風家希望這兩個毫無經驗的新手能夠恰到好處地露出破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以便掩護真正的高手行事。
他們根本不用刻意去表露什麼。風勁是個脾氣急躁的傢伙,衛兵多問了他兩句話就差點被他揪住打一頓,至於風亦雨,走到哪兒都是低垂着頭,眼睛死死盯着腳尖,以至於一起長大的姑娘們都斷言她日後必然大富大貴,因爲掉在地上的錢包肯定都是她的。這樣的兩個人進了寧南城,不是瞎子都會多看兩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