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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牛角。這個夸父大概是一直在等着我熄滅燈火,但是一直到物資船平安靠岸仍然沒有等到,所以情急之下衝了過來。我沒必要解釋什麼,如今糉子一般的形態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我看着他扭曲變形的臉血紅的眼睛,心裏隱隱生起一絲同情:大好的機會,就這麼被錯過了。
年輕的看塔人大概是第一次和一個如此有敵意的夸父正面相對,身子禁不住瑟瑟發抖,木克倒是處變不驚,從他手指的屈伸我猜想他已經迅速地催動了祕術。夸父的身體強壯人所共知,木克估計用的是直接攻擊對方內臟或者精神的祕術,但牛角並沒有任何反應,仍然是直直地大步走上前來。
木克這才顯出一絲慌張,他換了一種祕術,正是剛纔擒住我的液化術,但用得太晚了,夸父的雙腿雖然陷了進去,身子已經向前倒下,粗大的雙臂正好夠得上攻擊到木克的身體。木克趕忙往旁邊躲閃,砰的一聲,夸父的拳頭連同身體一齊砸到了地上。
我心裏正在暗自惋惜,接下來的一幕卻令我瞠目結舌。一個敏捷的身影從夸父背後猛然竄出,直撲木克,後者猝不及防,胸口捱了重重一下,當即被抓住。看塔人想要救援,剛剛跨出一步,喉嚨已經被一枚飛過去的暗器擊穿。
那枚暗器,是一把雕刻得非常精細的小石刀,誰也想不到,那石頭打磨出來的粗礪的鋒刃竟然也能取人性命。在此之前,我們都以爲這把小刀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石雕都只是普通的藝術品呢。
年邁的羽人凌方用一根細絲——好像是釣魚線——勒住木克的脖子,令他不能輕舉妄動,然後轉過頭,仔細打量我一番。
“雖然個子很矮,但從眉目之中,還是能看出你父親的影子啊。”凌方嘆息着,追憶着往事,手上卻毫不放鬆,用一根尖銳的石錐從木克的右胸釘了進去。據我所知,這樣能抑制祕術師使用祕術,卻又令他一時半會兒不至於喪命。
“我想你已經見過我的兄弟了,不然不可能追到這裏來,”老羽人說,“可惜他一定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河絡的兄弟不一定非要是河絡——他完全可以是個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