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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是奪罕。”斥候赫巴爾靜了一會兒,忽然大笑起來,“汗王?哈,汗王!你屠盡了整個左菩敦部,再來厚着臉皮說你是這些死人的汗王?”奪罕並不惱怒:“屠盡了整個左菩敦部?誰告訴你的?”赫巴爾的臉難看地揪成一團,嘴角抽搐,彷彿面前有什麼腐臭的東西。“那些狗孃養的喝酒慶功的聲音,連死人也能吵醒,他們說那天晚上有三萬騎兵突襲了左菩敦部的營地……可是這麼多天了,連一個俘虜或者奴隸的消息也沒有,沒有!”“所以你覺得他們都死了?”“不然還能怎樣?他們都是你的同族骨血,是你父汗的子民,你卻連繳械臣服的人也不肯放過!”斥候朝奪罕的方向啐了一口,“我不走了,反正沒家可回了,不如就用你的命來換這個小崽子吧。”奪罕在斥候面前蹲下,扯掉了他眼上的黑布。
“看看你手裏的這個孩子。”奪罕悄聲說着,拉起米夏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纏繞的白豹尾,又飛快掩上。
太久未曾見光的緣故,男人的褐眼佈滿血絲,目光中獰厲的恨意讓米夏禁不住要周身戰慄。
“這是額爾濟唯一的兒子,他的兩個姐姐都是我的閼氏。如果他死了,連右菩敦部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奪罕壓低了聲音,烏金色眼瞳裏漾起冷然的笑意,“你說,我會不會用自己的命來換他呢?”“奪罕哥哥……”米夏怕極了,他從未聽過奪罕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語調。
奪罕傾身向前,嘉許似的拍了拍斥候的雙肩,兩手卻同時狠勁往下喀喇一扯。赫巴爾嘶聲痛喊,米夏只覺得身子輕飄,已被奪罕拉進懷裏。斥候反應極快,像條活魚一般扭身彈起,單腿帶着風聲掃向米夏的臉,力道兇狠得似要將頭顱踢碎,但格連帕的騎槍準確穿過他的小腿,釘死在地,他又重重跌了回去。
衛士們蜂擁過來,把斥候按住,米夏驚魂未定,這時纔看清赫巴爾的雙臂畸形地垂在身前搖盪,軟弱無力,竟是被奪罕剛纔空手拉脫了關節。
“讓蛆蟲喫了你吧!”斥候喊道,“整個左菩敦部都會在地下詛咒你!”男人全身都不能動彈了,眼睛裏還燃燒着虎狼一樣的光,被衛士響亮地打了幾巴掌,仍是掙扎不休。
奪罕懷抱米夏站了起來,俯視着他,平淡地說:“他們沒死。”“沒死?”赫巴爾愣住了,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遍。
“那三萬右菩敦騎兵根本沒有攻入營地。他們在北面佯攻,引走了主力,我帶着五千人從西面闖營。風大雨大,所有人都裹着風巾,他們聽了我的聲音,以爲是奪洛半路折返,回來保護大營,就毫無戒心地讓我們進去了。我們長驅直入,放火燒掉了大半糧草車,在主力回頭之前就全部撤走了。雙方的死傷都不多,沒有俘虜,也沒有奴隸,就是這樣。”“沒了糧草,他們還是要餓死的。”斥候咬牙切齒說道,“你以爲不殺人就夠仁慈了嗎?”格連帕狠狠給了他一腳:“搶冬場的強盜,想要什麼仁慈?”奪罕沒有說話,脣邊抿出了鋒利的線條。他默默地抱着米夏走出圓陣,直到桑茉撲過來查看米夏脖子上的傷,他纔像是被驚醒過來,把米夏舉到眼前,從頭到腳端詳一遍。